我嫁给了那个假世子(102)+番外
一个冗长而又真实的梦。
真实到苏晚现在还有些恍惚。
“夫人,世子中了状元,侯夫人派我接你回去……你……你就跟奴婢回去吧。”
梦里杜鹃小心而又犹豫的声音犹在耳畔。
苏晚紧握着梳子的手用力到有些泛白。
这次的梦里,中状元的人。
是裴安。
不是裴寄。
若她第一次的那场梦,只是一场虚妄,那裴寄呢
这念头在苏晚心头只转了一圈,便再也放不下了。
关心则乱,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深呼吸了一口,冬日里的空气里满是凉意,沁的她冷静下来,仔细捋顺梦里发生的事情。
算算日子,梦里杜鹃告诉她裴安高中一事,应当是发生在苏清怀孕诞下孩子之后。那么,裴安高中的这次,就该是现实中即将开始的二月的这次春闱。
而按照梦里的轨迹,裴寄被裴安派来的小厮打折了一条腿,连秋闱都未能参加,何谈春闱。
恐怕她第一次梦见裴寄折桂,若是真的,那便并不是发生这一年,只可能是三年后的春闱。
至于开恩科一事,除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已是多年未有,苏晚一时并未想到此处。
思及此,苏晚心下稍松,虽然和梦里有所不同,但这些时日,她明白裴寄的才学不是旁人能及的,就是裴安,比其也差了一截。
二月的春闱,应当是没有问题。
再想到裴安,苏晚皱了皱眉,心底仍是惊诧于他高中一事,总觉哪里有些不对。
然而眼下除开科举一事,梦里发生的另一桩事,也让苏晚心底发凉。
苏清的孩子死了。
就在苏晚回镇远候府的次日。
梦里苏清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和指责声令人心悸。
哪怕并无证据,她也咬死了是苏晚所为。
苏晚当然清楚梦里的自己不可能是凶手。
然而梦里除了杜鹃,却没有人肯信。
不过最后苏清竟没有赶尽杀绝,苏晚得了一封休书,被苏怀连夜送去了云安寺的庵堂。
昨夜的梦到此为止。
苏晚轻吁了一口气。
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倒是比留在镇远候府好的多。
——
将梦境一事埋入心底,苏晚仍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些早膳,便让孔叔送她去了铺子。
刚开春,铺子里的生意虽说不如年底,仍是颇为红火。
苏晚身后跟着韩北,两人一进门,平儿就看见了,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您过来啦。”
“嗯。”苏晚点了点头,心里却记挂着昨日的事情,问道:“周掌柜呢?”
“周叔在后头。”
“好。”
苏晚想了想,也没叫上韩北,只让他和平儿在前头待着,自己掀开帘子,抬步去了后院。
“小姐,您找我有事?”周掌柜抱着一摞账本,正往前面走,就瞧见迎面走来的苏晚。
苏晚微微颔首:“周叔,里面谈。”
周掌柜就又跟着苏晚回了里屋。
周娘子正在里面做绣活,看见进门的两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道:“小姐来了。”说着,见周掌柜对她使了个眼色,起身就要出去。
苏晚摆了摆手:“周娘子也留在这里吧,我要问的事情,说不得周娘子也知晓一二。”
既然苏晚这样说了,周娘子便留了下来,周掌柜将手里的账册小心放到桌上,捋了一把胡子,看向苏晚,“不知小姐想问些什么?”
苏晚将昨日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韩北这孩子是阿寄在临江楼外捡到的,前些日子我才得知,这孩子原本住在常乐坊,家里遭了难才沦落为乞儿,还有一个姐姐流落在外。这孩子记挂着姐姐,说是她娘以前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夫人,她娘临死前让他去寻寻看,能不能求个情。”
“我想着周叔见多识广,就来帮他问问看。”
周掌柜又捋了一把胡子,皱眉道:“这可有些难啊。这孩子可知道这主家具体的情况”
苏晚摇了摇头,“只知道韩北他娘是二十年前嫁到常乐坊的,他爹在常乐坊开着家医馆。对了,他娘似乎还颇有些刺绣的功夫。”
闻言,周掌柜叹了口气:“这可就难了。”
反观一旁的周娘子,神色微动,似是纠结了一会,才突然开口问道:“这常乐坊,有几家药铺?”
苏晚侧眸看她,回道:“只这一家,至少之前只这一家。”
“这……”周娘子面色惊疑不定,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小姐不会怪罪的。”周掌柜看她这样子,催了一句。
周娘子瞪了周掌柜一眼,才又看向苏晚,“我也只是怀疑,小姐想必也知道,我以前是夫人房里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