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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谁天荒地老(4)+番外

郗颜坐在窗前,若有所思的双手拄着下巴,纤细瘦弱的背影让人看着竟觉落寞与悲伤。是的,悲伤,一个只看背影就会让人感觉悲伤的女子。

在外人看来她的确是个疯丫头,精力充沛时可以忙得脚不沾地,懒惰时也可以闲散得无边无际,人前可以笑如春风,人后亦可以黯然神伤,总之,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她其实都有些模糊了。

为什么会模糊了本真的自己?

因为太痛了,痛得不敢再忆起!

把头伏在吧台上,眼底闪过迷茫和凄凉,那段遥远的往事尤如一首悲歌,无声地诉说着现实的纠缠与牵扯。

心口传来一阵迷惘的痛,点滴细碎的回忆拼合在一起,还有那个熟烂于心的名字,那张灿烂明媚的笑容,齐齐在脑海中翻搅。

时间的齿轮不会为谁而停留,人,永远不可能挽留住季节,尽管,那季节里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有无法遗忘的...人,依然会悄无声息地流走,带走了夏日,带走了深秋,亦带走了寒冬,然后,又迎来春天,又是新的一年。

一切都过去了,哪怕现在依然会痛,也都过去了,任谁也不能追回来。

用力甩了甩头,郗颜勒令自己不许再去想,不允许想。

忘了吧,都忘了吧,让古镇的宁静带走一切的痛,让夜晚的喧嚣驱走一切的苦,可以忘的,必须忘的,因为那记忆中掺杂着亲人的眼泪和...鲜血。

再抬起头时,郗颜已将脸上的哀痛掩去,三年的时间,她似乎已经能够控制忧伤了。

望着眼前已然热闹起来的酒吧一条街,听到此起彼伏的歌声和呐喊声,她慢慢被感染了,终是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

有两桌情绪高涨的客人甚至坐在二楼的房檐上与对面酒吧的客人对起了歌,听着他们微带着醉意,口齿略显模糊的“喊”着已然被篡改得不伦不类的情歌,郗颜忍不住轻笑出声。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当寂静的夜变得喧闹异常,人生也变得不再灰暗,那些看似平常的举动竟也跳动得浪漫起来。原来,只要用心感受,浪漫与感动随时都会发生,心情也会因彻底的放松而雀跃不已。郗颜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样的生活,自在,随性,淡薄。

当时确定装修方案时就想着好好利用二楼靠窗位置的空间,有了温行远的批准,装修的材料都是选用了最好的。华丽却不奢迷,既保留了古镇特有的古朴民风,又适当的加入了些都市的现代感,给客人带来一种久违的视觉享受。

装修完工后,“似曾相识”焕然一新。张子良看着像是艺术品一样的酒吧,连连赞叹她的设计,还刻意拍了几张照片发了电邮给温行远。虽然他没有直接打电话对她说什么,但张子良却告诉她,那人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两个字:不错。

他就装吧,做得好夸她两句有那么难吗?虽说对于室内她不算内行,可好歹她也尽心尽力吧,他难道不知道有风度的绅士是不该吝啬赞美别人的?想到这,郗颜不甚乐意的撇撇嘴,暗暗抱怨了一句。

望见门口又涌进一波客人,郗颜站起来步履轻盈的迎了过去。素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那笑容没有敷衍,而是真诚又明朗,只有这个时候郗颜才会发自内心的笑,因为热爱这份工作,喜欢在这样的氛围下快乐忙碌的感觉,所以她从不吝啬将最迷人的微笑赋予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颜颜,张哥叫你听电话。”酒吧的乐声很大,吧台小妹冲郗颜这边张望,扯着嗓子喊她。

“马上来。”郗颜转头回了一句,仍是不急不缓的给客人记好了单子送到吧台,才向隔壁间去了。

“谁呀?要是他就说我忙着呢。”手握着听筒,突然想到什么,郗颜低声询问转身欲走的张子良。

“不是行远。”张子良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

“谢了。”郗颜一听不是他,顿时来了精神,慡快的拿起电话。

“我是郗颜,哪位?”

“什么不是我?你敢挂我电话?还关机?”郗颜听到温行远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回头狠狠瞪了张子良一眼,却见那人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

“没有啊,手机刚巧没电了嘛。”郗颜面不改色的扯谎。

“又没电?每次都没电?你那是什么破手机?打十次电话十一次没电?”温行远早已不记得听到多少次相同的说词,气得牙痒痒。

“破?当然没有温总的手机高级,我是工薪阶层嘛,当然无法太奢侈。”她呶呶嘴,忍住笑意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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