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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年简诺(87)

注视她的眸光流溢出浓浓的心疼,郜驰觉得他需要尽快着手处理袁启成国外公司的事务,在最短的时间内卸去袁浅析未婚夫的身份。对于简诺,这种伤害无形且巨大,他不能自私地以爱为名让她承受更多了。

单蜀柔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狠狠盯着简诺,脸色有向狰狞发展的势头。袁浅析到底是聪明的,见郜驰的脸色骤然间沉了下来,瞬间扯出一抹毫无破绽的柔媚浅笑,热络地朝简诺递出了纤手:“没有想到你是竹海的法律顾问,而且还是驰的朋友。机场的事谢谢你。”

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简诺定位在了朋友的位置上,有意无意地拉开了她与郜驰的距离。简诺在心里无声地笑了笑,头隐隐疼起来。或许与职业有关,她向来敏感,直觉认为袁浅析在郜驰面前作戏,她不想粉饰太平地虚伪迎合,甚至连所谓的风度也不想再保持。于是,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没有动,全然没有要抬起的意思,唯有眸光平和地凝定在袁浅析明艳的脸上,一动不动。

袁浅析的手固执地停留在半空,而简诺没有丝毫要回握的意思,两个女人面对面地站着。走廓内壁灯昏暗却温暖,然而逐渐变得紧张的对峙让流动的空气都开始慢慢变凉。只是不知,究竟在场的几人谁的心更冷?!

走廓里出奇地安静,让人心慌不已。

良久,单蜀柔忍不住讥讽地开口:“简律师好大的架子……”

“你话太多了!”郜驰敛下眼,声音冷沉而威严,情绪似是陡然间步入一个无人可以触及的频道,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寒得让人瑟缩的气息。

意识到他的怒意,简诺侧头看着他,眼神由飘缈渐渐变得清明,心中禁不住涌起一阵酸楚的感觉。她不该如此尖锐,毕竟在郜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袁家父女伸出了援手,哪怕再排斥这样的相对,简诺终究不想仗着郜驰的爱炫耀什么。于是,她压抑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涩然的情绪,轻声说:“袁小姐不必客气,听郜驰说你第一次回国,看哪天有时间我们请你吃饭,算是接风。”

或许是无心之举,似乎又别有深意。“我们”一词,不止拒绝了袁浅析有意共同用餐的“好意”,同时巧妙地将她排除在外。仿佛无声地宣告,只有简诺才是那个和郜驰被称之“我们”的人。这个认知,轻易击碎了袁浅析的坚强。

后面的事情对简诺来说很是模糊,她只记得袁浅析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带笑却冰冷彻骨,而搂在腰间的大手略微施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似是要承受她身体全部的重量,然后隐约听到郜驰清冷而又郑重地纠正道:“浅析,她是简诺,我的女朋友。”

像是一场闹剧,整个过程她只说了两句话,却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勉强走到走廓拐弯处,简诺停下来,手臂像有意识般紧紧缠住郜驰的颈项,牢牢地抱住,脸贴在他左胸,克制般紧闭上了眼晴。她是真的很讨厌这样的场面,觉得难堪至极。沉重抑郁的情绪瞬间涌上了胸口,她不止头疼,仿佛连胸口也跟着疼起来。内心深处滋生出一种异样的极度渴望,渴望被他拥抱,渴望被他安抚,渴望由他来填满心中的酸涩空洞。只有他,只要他!

想说的话到底哽在喉咙里,她在心里无声地对他说:“郜驰,我只是爱你……怎么就这么难?”

郜驰怔了下,随即收紧了手臂,用力地将她拥在怀里。简诺看不见他的表情,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着,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一声强过一声,而他的手臂几乎搂得她透不过气来。

酸楚之意在胸臆意翻腾不止,简诺很想哭。如果不是郜驰的臂弯有力而稳妥,她想她已经连站都站不稳。

两人静默了片刻,空气中激流的潮湿滚烫的气流剧烈而频繁地撞击着彼此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形成一曲永恒不变的古老乐声……

良久,她轻柔唤:“郜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浓情依赖。

郜驰轻吻她的额角,声音低哑:“小诺,你会不会后悔?”后悔等他,后悔爱他,后悔原谅他。

她没有急着回答,努力地平复情绪后松开手退出他的怀抱,目光灼灼地锁定他,注视着他蛛丝般变幻的表情,反问道:“你会给我后悔的机会吗?”

郜驰的神色发生了些许的波动,复杂的、酸涩的、疼痛的,混杂在一起最终缓化成疼惜和满足,以指腹触碰她的脸颊,眼晴极深切地凝视着她,简诺听到他缓慢而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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