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干了这杯友谊的酒(154)

她叹了口气，没看着四喜，对着眼前的空气自顾自地说起来：“在那天看到那封赐婚书的时候我都傻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我慢慢想明白，小姐是想成全我，也想给我这一辈子寻个好归宿。可是，我怎么能离开小姐呢？我之前说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离开小姐的话不是为了哄小姐高兴也不是说着玩儿的，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是真的不会离开我家小姐的。”

“所以，我求少爷让他放我回京城去找小姐，我知道我这样会辜负了小姐和少爷的好意，但是少爷早就成婚了，家里不缺我一个侧室，而且，少爷是少爷，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没错，我的确是从小就喜欢少爷，可我对少爷是真的没有非分之想的，真的没有。所以，我想着，只要我求得少爷同意，然后回京去好好求求小姐，小姐一定舍不得我，会让我留下来的。”

“本来这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的，就当我是回江南替小姐探了个亲，可是少爷却说让我好好想想，他不会逼我，但如果我愿意留下，他一定会对我好的。我从来没想过少爷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会真心的想对我好，会在他身边给我留一个小小的位置。”

“即使这样我却要拒绝少爷，我其实真的很难受啊！所以，我根本不敢去见少爷，不敢亲口对他说我还是要回京城去，也怕我自己看着他会忍不住要留下来，那怎么行呢？我是一定要回到京城去的！”

“算了，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的，不过你能愿意听我说这些，我还是很开心的，话憋在心里很难受，说出来之后真的好多了。”

雁儿总算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瞬间就觉得不那样被压着闷闷地的了。她的确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看看少爷究竟要如何对自己好，哪怕是一天，哪怕是一次，但她心中始终有个坚定的声音告诉她，她必须回到孙思朦身边去。

雁儿说的一番话，只有最后的一句总结让四喜听得明白，她说她知道她说这些他不会明白，他的确不是很明白，既然喜欢孙楚睿为什么不干脆接受留下来；或者既然选择了孙思朦，为什么还要那么纠结，女人真的很麻烦。

鉴于这样的心情，四喜最后一遍确认到：“所以，你还是要和我回京的，是吧？”

“当然。”

四喜点头道：“好，那我就带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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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朦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这一觉睡得出奇地好，而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带来的是病情康复的突飞猛进以及久违的饥饿感。

睁开眼睛之前，孙思朦还在努力地分辨，看见王爷的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很真实。

她在心里默数了：三、二、一，睁眼！

然后便看见了坐在床边握着笔正在批阅公文的王爷。孙思朦又眨了眨眼，王爷还在。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王爷真的回来了。

绵忻专心致志地批阅公文，没注意到床上的孙思朦已经醒了，直到他听见孙思朦因为努力想从床上坐起来未果发出的嘶嘶声。

“你醒了？”绵忻赶紧起身坐到孙思朦床边把她扶了起来，感觉他都没怎么用力气就摸到了她肩膀的骨头，再看她的脸比他走之前瘦了不止一圈儿，蜡黄中还透着苍白的脸色就更不用说，一场病竟把她折磨成这样，就连她那双总是能让他身临其境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

在她第一次苏醒时，绵忻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对他的求助和依赖，这种眼神像把刀子似的插进他心里，比真正的受伤流血还让他难受。

他承认他一直盼着有一日她会仰视他、想依附他，不客气地把所有困难都丢给他，但如果是要她通过这样的磨难，他能可不要。

从他第一次见到正在爬树的她那时起，每一次见她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好像每眨一下眼睛会有一个鬼主意，就连她在努力装病的时候，眼睛里也掩盖不住那种古灵精怪。绵忻想到她这近一个来她受的罪，就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烧着他整个五脏六腑。

他努力把火气压下去，帮孙思朦把身后的靠枕好好调整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地问：“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孙思朦看着绵忻，然后上下嘴唇碰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嗯？”绵忻心中一动，却怕自己看错了。

孙思朦的嘴又碰了两下，然后还微微抬起了手。

她说的是：抱抱。

她的嗓子不是完全发不出声音，是她刚刚回想上次醒来见王爷的时候叫“王爷”的那一声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她都不知道人生病嗓子还能哑得那么难听吗？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在不确定她说出口的声音不是这么难听之前，她不准备对王爷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