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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90)

那个萧雨最爱的男人败了,当牧岩的枪口抵在他额头,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迸射出的杀意,只是,我们已经无力扭转劣势。顾夜向来精明,可他千算万算到底棋差一招,谁能想到那个听从我指令嘶碎过人的狼竟然会咬向我们。

天意,天意如此。我们注定要输的,我认输了。

我拔掉了生的希望,将出发前藏在指甲中可以致死的毒药含进了嘴里。我想,如果我死了,他就不会忘记我了。

我以为我等不到他来,我竟然做到了,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看到他冲进病房,我看到他额际的汗水,我看见他那么专注地望着我。我朝他笑了,然而这一笑,眼泪却迸溅出来。

心渐渐平静下来,神智却变得越来越混沌,“牧岩,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剧烈地咳起来,喉间的腥甜开始翻涌,大口喘着气,我向眼前深爱的男人提出最后的要求,“让我留在这里……送我到爸妈的身边好不好……”此生,我贫乏得一无所有,死了,就让我留在父母身边吧,这样,我至少不会感觉太寒冷。

牧岩抱紧我,温热的肌肤烫得我的心阵阵疼痛,我听见他哽咽着说:“好。我送你到他们身边……我送你……”

他的怀抱好温暖,我真舍不得离开。然而,我不能贪心,他能给我的已经给了,我不能再要更多,不能了。有他陪我走完此生最后一程,我无憾了。有他送我,这一生足矣。

弥留之时,我很想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然而,我的心却太过清醒,我知道这其实是一道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再无情再愚蠢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会给出一个让女人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答案,哪怕只是一种虚伪的安慰,他们也不会吝啬给予,更何况是善良的牧岩。到了这个时候,我实在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听说,人生是一场闹剧,充满了讽刺。我深信不疑。我的人生,就在讽刺面前,落了幕。

一切,终于要划上了句点。无论是痛苦的,亦或是不堪的,终究结束了,结束了……

这一生,只能走到这里了。

“牧岩……我的爱……”我无声地喃喃着,喃喃着。然后,微笑着垂下眼眸。

有一滴泪轻轻滑出女人的眼角,作为此生爱他的惟一证据……

各执己见

爱情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一个不该爱却很爱的人。

牧岩不禁想,难道安以若会是那个一晃而过,像流星一个转瞬即逝的人。他甚至开始怀疑除了岁月,还有什么可以永恒。

她的婚讯对他而言像是晴天霹雳,他以为一个月的时间不足以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可是他错了,错得很彻底。

他成全了自己的心伤,他有意拖延了归期,静静地呆在那座中缅边境的小城,企图用一个月的时间沉淀与萧然的一切,可他不知道,这一个月的杳无音信,却在不经意间加剧了另一个女人的心痛。他不知道,那个不得不离去的女人回到A城后整天魂不守舍地等他的电话。一个月的分离,对他而言,是心的煎熬,那么对于她呢,又何尝不是。

他没有给她打一通电话,甚至没发过一条短信。白天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山林里,直至行到树林幽深之处,他仰躺在糙地上,透过树叶的间的fèng隙望向遥远的天际,眼前已是斑驳不清。

他手机里存着几条信息,比如:“你好吗?手伤好些了没?”比如:“我的伤好多了,不用担心。”比如:“以若,其实那晚我……”和萧然什么都没有……后面的解释自然是被他省略掉了,牧岩并不确定她想不想听。诸如这样的信息他手机里有很多条,只是每一条都在发送前被存储进糙稿箱。他的犹豫,他的挣扎,甚至是他的想念挤满了手机和他陈封的心,然而,他却没有如实地将这些传递给远在千里之外遥遥挂念他的女人。

当他终于卸下心间那份沉重的包袱回到A城的时候,已是一个月之后。他驱车来到安以若家楼下,远远看见席硕良搂着她的肩膀从停车场出来,而他手中提着一个百年好合的袋子。他完全怔住,坐在车里看着他们进了大厦,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牧岩说不清当时的心情,他只觉得胸口钝钝疼起来。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已经足以改变几个人的命运。他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一个月没和她联系,后悔没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到了这一刻,他不确定是否还有机会扭转这看似已成定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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