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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110)

牧岩在她出嫁前夜说:“安以若,你要好好的。”

席硕良在婚礼当天说:“安以若,就到此为止吧。”

此时的他,彼时的他,一前一后松开了手。或许就是从那时起,她的心,飘摇得再也没个落处。

大厅内晕黄的灯照在安以若眼里,令她沉睡的心意忽然复苏,此时才发现:伤痕没能被时间淡去,依旧如故。刻意陈封的心事从踏进这里时已被悄然唤醒,她到底还是欠缺勇气,想到要见他,竟然比偶遇席硕良更让她无措。

警员见安以若怔在那半天没动,以为她不知道牧岩的办公室在哪儿,善解人意地问:“需要我带你上去吗,安小姐?”

她抬头,犹豫了下,说:“能不能麻烦你……”

“你来了。”淳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转身也知道是谁,安以若听见他云淡风轻地说:“怎么下班这么晚,都等你半天了。”坦荡的语气,带着不意觉察的小心。他不想让她紧张,更不想见面时尴尬,惟有故作轻松,仿若是朋友。

“大队长。”警员严肃地与牧岩打招呼,见他点头,又埋头继续摆弄电脑。

“好久不见。”抿了抿唇,安以若转过身微笑,笑容清淡。她以为她将情绪隐藏得很好,实不知这样一句生疏的话语却已泄露了她全部的心思,面对他,她有些紧张,或许,还有些害怕,至于在怕什么,或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牧岩边将外套穿上,边从楼上快步下来,站定在她在前,偏头揉了揉额角,他说:“是好久没见了。怎么,在减肥?”眼底漫过温柔,灼灼的眸光定格在她脸上。有些心意,似乎没再掩饰的必要,也或许实在太过强烈,根本掩饰不了。

“嗯?”安以若怔忡,见他抿着嘴笑,才明白他是说她瘦了,微低了头,她说:“是啊,减肥成功了。”经历过之前的种种,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哪怕牧岩已经很自然,安以若依然觉得有压力,尤其是他注视她的时候。

将她的不自然看在眼里,牧岩拧着眉,神情严肃地嘱咐:“你现在瘦得厉害,身体的抵抗力会下降,要是有时间就多参加些户外活动。”

惨烈的往事交织着现实,彼此纠缠牵扯,已然令她身心俱疲,尽管饮食正常,依然日渐消瘦。

抬头望着他,安以若眼神中的怆然那么深切,她说:“我来拿钥匙,麻烦你了,牧队长。”

她称他牧队长?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之前她都是直呼他的名字,轻浅的声音听在牧岩耳中有一种很完整的归属感。只是,此时此刻,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眼底的复杂以及脸上的表情,她已试图用礼貌的微笑掩去了一切。

牧岩错愕,觉得她是在用这个称呼告诉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她,不想走进他的世界。

“你叫我什么?”他望着她,即使面容难掩疲惫,她的容颜依旧清新明丽,如果,如果目光不那么疏离,他会觉得此刻的面对面很幸福。

他愿意等,等她走出阴霾,可他又等不了,怕再等下去她就真的走远了。他放手过一次,他不允许再有第二次,所以在挨席硕良那一拳时,他旁若无人地抛下话:“这一拳算是对我先前放手的惩罚。席硕良,你记住,从此刻起,安以若我决不会再放。”或许他没资格说出那样的话,可是,自然而然地,不顾后果地,他就那样说了,事后也并未觉得不妥。

安以若凝视牧岩,他语气里隐隐的怒意让她眼眶骤热,再也不敢看他一眼,有些狼狈地伸出手,她低声要求:“把钥匙给我。”别扭的样子像个耍赖的孩子,企图要回丢失的玩具。

牧岩抿唇看她一眼,目光渐渐温柔,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这是在干什么?好不容易把她等来又要逼走她吗?知道她今天要来拿钥匙,一整天他都坐立难安,下班前大力敲开他办公室的门,笑得贼兮兮地:“头儿,我有事先走了啊。”

牧岩正在看案例,只是似乎看不进半个字,他轻咳了声故作严肃地说:“下班了就走,不用报告。”这个臭小子,比他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他,看来平时对他太过温和了,不仅和二队的那群小子串通起来在背后算计他,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晃到他面前来,不过,他好像一点也没生气。

面对他的冷眼,大力不怕死地说:“我给安小姐打过电话了,她晚点会来拿钥匙。”然后不等他说话,走过来把钥匙放在办公桌上,“你等吧,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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