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世婚(857)+番外

林谨容笑笑,不回答,不评价。涂氏最多敢当着她的面流几滴泪,拉着她哭闹什么的可不敢。

她不多话,陆缄反倒更想与她说:“这些日子我才觉着她明白了些,转眼又犯糊涂了。三叔父病着,她不但不宽慰他,还只一味哭闹,是被惯坏了。”

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涂氏就这样,顺风顺水还好说,一遇挫折就原形毕露。林谨容起身道:“我先让人摆饭,咱们边吃边说。”

转瞬,晚饭摆好,陆缄把他所知道的细微处说给林谨容听:“吴襄说他也没法子,从早期就一直有人盯着梅宝清。他开始只当是和我们这边一样入了股的,担心折本,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一直不见船队回来,那人才不见来了。直到船队回来,那人才又出现……后来他细细想来,梅宝清大抵是被人算计了,若非是风暴损了那十艘船,货物越多,罪名越重。当然,梅宝清自己也不干净,走私夹带这条罪名是逃不掉的。”

梅宝清是走私惯犯,且是大贩子。但真说起来,除去林家以外,陶、陆、吴三家谁家又干净到哪里去?不都是占了榷场的便宜?林谨容抚了抚额头:“我记得当初在京中时曾和张珊娘提起过梅宝清此人,张珊娘说是钱多了会咬手。”

陆缄沉思片刻,道:“现在就看他从前布下的那些人脉起不起作用了。我记得他有个亲妹子是送进王府的,还有正式的封号位分。”顿了顿,低声道:“不是福就是祸”说到这里,还有些紧张了:“若是祸,人家一定要弄他和他上头的人,可能会牵扯很广。”说不定从前干的事都会被扯出来,平洲这几家人都怕要不太平了。

林谨容把碗筷递过去,沉静地道:“不会,一定不会牵扯上我们。梅宝清不是那样的人,他多半会全数拣来一个人背了。”当年陆家败财是真的,但也没听说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去,这个她有把握。

陆缄苦笑一声:“即便牵扯上也是没法子的事,到哪步说哪步的话,吃饭。”

夫妻二人刚把晚饭吃过,芳竹就在外头候着了,林谨容招她进来问话:“三爷那里怎么说?”

芳竹道:“三爷也得知了消息。他还得了梅大老爷托人送来的一句话,他本来早前要亲自过来说,但因着奴婢过去了,便让奴婢把话带过来。梅大老爷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梅宝清对不起大伙儿,让大伙儿的钱财打了水漂,他给大家伙儿赔礼了。要怪他恨他,他都承着,若是体谅他,但凡有东山再起那一日,他也不会亏了大家;至于其他事情,都是他梅某人一个人的事情,和大家没任何关系,请大家放心。”

和林谨容猜的一样。陆缄看着林谨容沉静的模样,不知不觉地也就跟着沉静下来,道:“怪也怪不上他吧,当初签过契书的,想必关于亏损这条他写得很清楚。”至于事后梅宝清能不能脱困东山再起,又要怎么回报这些人,那又是无凭无据,虚无缥缈的事情了。但梅宝清总是把意思传达到了,他不会牵连人家,独力承受,希望人家也别去逼他,给他留条活路,他记情。

这个人啊。林谨容叹息了一声,和陆缄商量:“不论如何,牵扯到这么多人,顶好是写封信给容七那里,打听一下事由,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陆缄应了,打发芳竹:“跟着我们一起过去,把这话说给大老爷知道。”

陆建新愁兮兮地坐在房里,和林玉珍二人相对无言。比之林玉珍,他心里又更难过许多,虽则早有心理准备,到底是他多年的积余,一点一点积存下来的,说没就没了,还可能被牵扯上,叫人怎么不郁闷?

林玉珍同他商量:“老爷也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当初你不曾出面,是用我的名义投的。再说,咱们把钱交给他,可不是让他去犯法的,实在不行,反过去咬一口就是了”

陆建新道:“你知道什么?当年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生意上和他可没少往来,每年里,光是清州榷场里走私出来,再经他的手卖出去的禁榷物就得有多少,我能推说不知道,但人家会信?这一口好咬下去的?”

林玉珍也就没什么办法了,默然道:“使人打听消息了么?当初就应该听二郎和他媳妇的。”

陆建新揉了揉眉头,不高兴地道:“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忽听方嬷嬷在帘外道:“老爷、太太,荷姨娘亲手做了枸杞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