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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339)+番外

听到隔壁水响,知是林谨容要睡午觉了,又坐了片刻,放了书起身走到隔壁,恰好遇到荔枝从里间出来,朝他指了指里面,无奈地低声道:“倔毛病又犯了。这种时候我们太太都没法子,二爷您莫理她,要她自己想通的。”

就是这样一句话,就让陆缄的心情好了许多。谁还没点脾气呢?何况是她,倔强的毛病早就出了名的。她比这样还恶劣的时候他也是见过好几次的,不能因为她温和安静了一段日子,就忘了她张牙舞爪的本来面目。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是为难了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是他也被弄得焦头烂额,她刚进门的人又会舒服到哪里去?于是他朝荔枝安慰地笑了笑,掀起帘子进了里屋。

林谨容已然褪了簪钗和外衣躺上了c黄,决意要舒舒坦坦地睡个天昏地暗。多大的事儿呢?无非就是一群人不停地给她找麻烦,想让她不舒坦,想让她服软而已。那行,既然他们爱闹腾,就去闹腾呗,她招架不来就不招架了,她总还得继续过日子,还得活得好好儿的。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的不是?何况她这种刚进门就被硬刀子软刀子刺进又杀出,给人欺负得找不到北的新媳妇,她就病了,就不舒服,什么事儿都cao不了心,谁也别想来烦她。

“阿容?”陆缄在c黄边立了片刻,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只好轻轻掀开帐子,只见她安安静静的,呼吸绵长清浅,分明早就睡着了,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将帐子放下,转身走了出去。却也不去别处,就在隔壁铺陈了纸张,研了墨,认真临帖。

十张字写完已是将近黄昏,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天,北风呼呼地刮着,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荔枝在外轻声道:“二爷,太太那边的芳龄姐姐过来,请二爷和奶奶今晚过太太那里去吃晚饭。”

陆缄忙道:“问问奶奶,她去不去?”

荔枝为难地道:“奶奶不去,她不舒服。这会儿还没起身呢。”

陆缄提着的笔就再落不下去,匆忙放了纸笔,快步往隔壁去:“怎么也没听你们谁过来说一声?哪里不舒服?”

第172章:为难

屋里光线昏暗,大红色的帐子显得微微发暗,离c黄不远处放着两个黄铜大炭盆,炭盆里的银丝炭红红灭灭的,热气烤人,角落里的青瓷香炉散发出的香味也有些甜腻,气息又热又甜,让人有些发闷。

陆缄从又明亮又有些清冷的书房过来,颇有些不适应,沉声吩咐:“把香撤了。帘子打起来透透气,炭盆拿远些。”

桂嬷嬷十分不满。外面变了天,北风刮得呼呼地响,这人又不舒服,还不得弄得暖和和的?陆缄不过是个刚成亲的年轻男子,哪里懂得知疼着热照顾人?于是就只去撤香,不动炭盆,更不要说去掀帘子。

荔枝犹豫了一下,招呼着桂圆将炭盆稍微挪远了一点点,就不肯再动了,垂着手站在一旁:“二爷,太太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这几个人心里都有气。陆缄明白得很,却也只能装作不懂:“太太那里我等下亲自过去说,你去把帘子掀起来透透气。这屋里又热又香,就是我都闷着,更不要说你们奶奶。”说完往c黄前行去,轻轻掀起帐子,探头去看林谨容。

林谨容背对着他,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一动不动。

陆缄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小声道:“阿容,你哪里不舒服?”

荔枝和桂嬷嬷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荔枝行到门边,想了想,到底还是将帘子挂在了门边的挂钩上。

陆缄摸着林谨容的额头不烫,又见屋里没了其他人,便俯身下去试探着将自己的额头去贴林谨容的额头:“我试试烫不烫?”

林谨容侧了侧身躲开他凑过来的头,拉起被子盖住头脸,蜷缩成一团。陆缄收回手和头,在她身边轻轻坐下来,沉默许久,低声道:“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林谨容淡淡地道:“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还说不清楚,那就是心里不舒服了。陆缄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她们给你做。”

林谨容道:“二爷不用管我,你先去吃饭罢,母亲那里等着的。”

又叫回二爷了。陆缄立了片刻,闷闷地道:“那你先歇着,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荔枝在外听得难受之极。奶奶分明就是心里不舒服,这二爷真是,难道说一声我知道你委屈了,辛苦了,为难你了,就会少个手指头还是少个脚趾头?可他偏偏就不说。也难怪得奶奶憋气。可她始终是个小丫鬟,有些话能和林谨容说,却和陆缄说不得,只能干着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