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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591)

作者: 月初明/意千重 阅读记录

朱侧妃踉跄了一下,狼狈地飞奔而去,就连头上的玉钗落下来也顾不得去捡,还是湖月跑过来捡起来,阴沉沉地瞪着安怡。安怡恶狠狠地给她瞪回去,朱侧妃在前头大声喊湖月,湖月这才走了。

安怡脱力地扶着桌子坐到凳子上,她把事情办砸了,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她原本应该心平气和,根据朱侧妃的心情和感受委婉地把意思表达到,再让朱侧妃出面说动王家,由王家来追查外甥女儿的去向和死亡,她在中间动动手脚,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一切挖出来。

可是,从她踏进莫催居的那一刻开始,就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她有多渴望母爱,就有多怨恨朱侧妃。朱侧妃越是护着小茹,越是为小茹着想,她就越觉得不甘心,越觉得生气委屈。所以朱侧妃的那一句,安九的不幸来自于安九自己犯蠢,真是伤人不浅。

就算是实话,生母这样不留情面的说出来,还是会被伤得遍体鳞伤啊。安怡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哭得正一塌糊涂之际,一块热腾腾香喷喷的帕子递了过来,安怡肿着眼睛,一把抢了过去盖在脸上,瓮声瓮气地道:“兰嫂,她们付掉钱没有?”这么大桌子的好菜,让她付钱她可亏大了。不等兰嫂回答,又恶声恶气地道:“挑着好的吃,把它们全部都吃光,不吃白不吃!”

过了一歇都没听见兰嫂回答,觉得有些不对劲,悄悄将帕子扯开一个角看出去,只见谢满棠沉默地坐在她对面,正在翻看她带来的那只装了紫竹笛子和白竹笛子的锦盒。

他怎么找来了?安怡大窘,小心翼翼地把帕子盖回去,假装没发现,帕子渐渐凉透了,冷冰冰地覆盖在脸上让人好不难受,她却没勇气把它揭掉。谢满棠也不去管她,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安怡见他用的杯子是自己用过的,杯子上还残留着她的口脂,不由异样的羞恼,借着这个机会把已经冷透了的帕子揭下来扔过去:“脏死了,要你用别人用过的杯子。”

谢满棠挑着眼角扫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就着她的口脂印子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道:“原来你也嫌自己脏。”

什么叫也嫌自己脏?这意思是他也嫌她脏?安怡立时翻脸,伸手去夺杯子:“嫌脏就别碰,谁让你碰的?”

谢满棠牢牢握住杯子坐着不动,安怡怎么也抢不过去,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拉着谢满棠的手要咬,谢满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要撒泼到什么时候?想哭就哭,没人拦着你。”

安怡趴在他膝盖上嚎啕大哭,仿佛想把这一生所有的委屈和艰辛都哭出来,就算是她犯蠢,就算是她活该,可是她也还是委屈啊,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谢满棠垂眸盯着她的发顶看了片刻,温柔地抱住她。

安怡哭到一直哭不动了才收住,只觉得眼睛都肿得看不见光了,谢满棠的膝盖上还糊着可疑的液体,自己不好意思就要找台阶下:“都是你害的,让我在人前丢脸,人家都说你和我要成亲了,偏偏你要闹出个永昌侯府大小姐的事来,你还半途就走了,也没送我一件像样的贺礼,昨天还把我从马上推下来!实在是很过分!还不如一个外人对我那样好。”

正文第440章好大手笔

原来再干脆利落的女人一旦不讲理也还是很不讲理的,谢满棠微微有些不耐烦,忍住了,敲着椅子扶手沉声道:“你确定你这样黑白颠倒的好吗?我已经告诉过你父亲,我母亲已然入宫去求恩典,既然没有告诉你说事情不成,那就是即便暂时不成也一定会成。你着急什么?人家给你气受,你自己没底气反击回去,还要怪我,你到底想怎样?是我把你从马上推下去的?你要我来,我就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赶早去道上等你,你倒好,莫名其妙对着我发哑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是没底气,门户什么的,就算她其实是个暴发户,也算勉强能与谢满棠凑一块儿了,那些公卿之家的姑娘们可没谁像她这样未嫁之前就弄了个乡君挎着的。要命的是她身上那个大秘密,她总担心着某天一旦被揭穿,她就再不能跟他在一起。要不然她肯定牙尖嘴利地反击回去,又怎会像个小媳妇似地顾左右而言他,拼命圆场子?安怡不想提这个,便道:“谁着急了?我才不急呢,说得我好像没人要似的。”

谢满棠冷笑了一声,盯着她放在他膝盖上的手道:“拿开你的爪子。”

安怡不服气:“我的是手,你的才是爪子。”见谢满棠脸色难看,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惹着了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继续胡搅蛮缠:“你还没和我说清楚呢,明知道我受了委屈,也不安慰我一下,偏要和我作对,我不生气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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