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我(53)

“简直和江西一模一样…会是巧合吗。艾尔林身边多是追随他的弟兄，不曾与哪位女子传过绯闻，甚至有人猜测他好男色。”

文件的资料中与艾尔林纠葛较深的除了他父兄爷爷，就只有那三个拜过把子的干哥哥。四个人以前经常聚一块打麻将，池锐的叔父当时还是个小角色，后来救了艾尔林立下功劳才得到赏识。

“…这些人之中一定有人知道当年的死亡真相，能够在艾尔林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也只有这几位至亲好友了。”

池锐将几个人的资料分开保存，决定再和江西见一面。

晚上七点，馆长给余味回话。

他希望余味忍辱负重，在得到足够的证据扳倒池锐前，余味必须想方设法与其亲近，否则这个婚白结了。

今夜月色撩人，星河烂漫，乌云被凉风吹散，退至天边。

余味独自到庭院里散步，随手摘了朵花用力碾碎。胸中有一股无名之火蔓延至全身各个角落，他真想冲破束缚流浪天涯去。

他在竹椅上坐下，痴痴地凝望银月，未察觉到身后的池锐正向他走来。

“夜间风凉，怎么不多穿点。”

余味起身离开，连个眼神都不留给池锐。庭院中有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因为池锐一直跟在他身后，余味加快脚步，一不小心鞋后跟没踩稳摔倒了。

“唔…！”

池锐扶他起来，替他掸落膝盖上的泥土。“没事吧，走那么快做什么。有没有摔到哪里？”

余味很是窘迫，他甩开池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难受得脚趾扣地。

真是烦死了，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庭院南边有小池塘，方方窄窄的，池水两岸有夜间发光的彩色石头，余味蹲下来捡起一块闪着蓝光的石头，蓝色荧光划出完美的弧线，噗通一声掉进池中央。

可能是觉得好玩，余味又扔了几颗蓝色石子抛进池塘。

“这些石头不能放进水里，遇水挥发的气体对鱼类有毒，时间长了池塘里的鱼会死掉。”

余味后知后觉，准备脱鞋下水去捞石头，要是害死了这水里的鱼就不好了。

一颗又一颗的蓝色石头被抛上岸，池塘的水有些凉，余味捡起最后一颗石子攥在手里，心里松了口气。

池锐忽然忍不住笑了，“你还真信啊，这些是人工制造的装饰彩石，无害的。”

无故被耍了一把，余味很生气地扬起手用石头丢他，往岸边走了两步被水底的塑料碎片刮伤脚心。

他双脚冰凉，坐在池边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脚心流血了。

“怎么会受伤了？水底应该没有尖锐的东西啊…你别乱走，我抱你回去包扎一下。”

“…”

还不是被你害得，装什么好人。

鞋袜落在原地没拿，池锐将他放到客厅沙发上躺着，喊秋姨拿纱布和膏药过来。佣人端来一盆温水，池锐夺过毛巾。

“我来吧，你们去忙其他的。”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陌生人给他洗脚，余味脚背发痒脚趾头胡乱扭动，当池锐无意间碰到他脚心的某个穴位，余味身子一僵。

“…弄疼了？”

他摇摇头，脸颊逐渐发烫。

清理干净后，池锐坐在余味旁边，将他受伤的右脚放到自己腿上，用碘酒消了毒并贴好药贴。

余味背靠枕头瘫坐在沙发一头，极其享受着池锐给他按摩。对方拇指微微用力按压脚心，余味忽地闷哼，池锐看着他的脸重新又戳了几下他的脚心。

“啊嗯。”

“是敏感的地方？脸都红了。”

“……”

☆、机会

静夜常有暖风来袭，半开的窗户呜呜作响，余味双目出神调兑调色盘里的颜料，右手攥着画笔反复转圈圈。

他抬起沾抹了亮灰色颜料的画笔，轻轻在画布上划了一道。

没有照片临摹，余味单凭脑海里的印象绘出池锐的模样。五官刚确定，他又觉得不太像，涂涂改改了俩小时还是一团糟。

“…”

他的画功一般，学了十几年依旧是刚入门的水平，池锐说得对，他没有丁点儿的艺术天赋。

盯着半成品的画作好半天，余味把调色盘的颜料全部揉在一块，赌气似的悉数涂抹到画布上掩盖住底色。

“当啷”甩掉画笔后余味起身走到门口，池锐刚准备敲门余味就先一步转动门把手。

“那个，你脚受伤了，在伤口愈合前最好不要强行走动。”

余味点点头，像个没事人似的顺着楼梯朝大厅走。被划破的地方靠近脚心中央，弓形足的承重部位在前后两侧，平常的行走只要小心些就不会牵扯到伤口使之撕裂。

池锐紧随其后，余味站在落地窗前仰望夜空，良久他忽然叹气，失魂落魄地拿起酒柜里的饮料，在玻璃杯里倒满蓝色气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