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我(29)

这个季节还是有点冷，伊凡去商店买了包烟，熟练地燃起一支香烟含在嘴里。

“呼唔......”

男孩微扬着脸瞭望远处，高楼大厦遍布整座城市。

天生一副娇艳的美丽脸庞，伊凡并不为此感到丝毫庆幸，他沿着路边行走，在一条街巷口遇见了曾经有过几夜欢愉的旧友。

“哟，这不是我们伊凡宝贝吗，挺久没见了吧。”

对方比他年长几岁，一派小混混的口吻和腔调。伊凡没理会，径直略过。

那人抓住他胳膊，一脸贱笑。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别着急走呀。”

“放开，有病就去吃药，别TM烦我。”伊凡甩开他，眼里蕴满厌恶神色，那人明显感到不快，但还是装作讨好的样子朝伊凡摇尾巴。

“别这样，我可是想你得紧，来，找几个朋友陪你唠唠嗑解乏，看你小脸皱的。”

半推半就的伊凡和他去了KTV唱歌，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些陌生男女，像是刻意给他灌酒似的跟他碰杯，伊凡硬着头皮喝下去。

等到实在喝不下的时候，伊凡突然头脑发昏。

“雷哥，这货色不错吧，中意不？”

伊凡下巴被某个人捏得生疼，他咬了那人一口结果被打耳光。

“嘶，性子挺烈啊。这么漂亮的小情人你真舍得送我？”

“哈哈，那个......您看我上次不是欠了笔债吗，能不能通融点晚些天再还？”伊凡这才惊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心里头暗骂。

他越来越无力，该不会是酒里放了东西吧，该死。

在意识尚未完全丧失之前，伊凡狠踹那人下跨冲出KTV房间，他往街道口人群多的地方跑，路人冷眼旁观，看着他被几个男的逮住拖回。

恰好许轶开车去商场买菜，江西这两天日夜不休忙于绘画事业，他在附近租了房子准备晚上给江西做大餐犒劳他。

透过半开的车窗他看见伊凡被几个混混带走，前几天见过一面所以有点印象。

“喂，你们不是他朋友吧，放开他。”

许轶装作要拨打110的动作，那几个混混见势头不妙骂了几句就把伊凡落下了。

他刚把伊凡扶起来对方就昏睡在他怀里。“你没事吧，喂，你家在哪儿？”

没办法，许轶只好将他带回租的房子里。

快中午的时候许轶系上围裙在厨房做菜，炒完两盘菜后江西忽然发消息说他中午不回来吃，晚上也得加班赶画。

许轶煮了锅鱼汤，一个人也喝不完。

客厅里躺着的伊凡终于清醒了，发觉自己身处在陌生的地方他立刻戒备起来。

“醒了啊，你在大街上昏倒了没人管，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

伊凡本打算赶紧离开，鼻子一嗅闻到了香郁诱人的鱼汤，肚子咕噜噜叫唤。

“要是你不急着走，可以留下来吃个饭。”

伊凡说了句谢谢跑去洗漱台洗手，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坐到餐桌旁。

许轶给他盛一碗热汤，伊凡用瓷勺子舀着喝。“汤很好喝，我喝完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

“没关系，等你的酒劲下去了再走也可以。”

怎么着也是和江西有点关系的人，请他吃顿饭也没什么。主要是一个人消灭不了饭菜太浪费了，节约光荣。

“嗝，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你坐着吧，我去刷碗。”许轶特地等他吃完才动身，他被伊凡的饭量吓到，对方几乎把饭菜都吃光了。

“我帮你吧，总不能白嫖你的饭。”

“没关系。倒是你，以后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比较好，你一个孩子太危险了。”

伊凡斜躺在沙发上发呆，微微转头就能看见厨房里男人的背影，许轶看他和江西差不多大的样子，同情心泛滥跟个老父亲似的喋喋不休。

“我不小，都18了。”

“是吗，和他一样大啊。你也是大一的吗？”

“嗯，学音乐的。你刚刚说和谁一样大？”

许轶摘下塑胶手套把碗筷盘子放回餐桌上，笑得很幸福。“一个，很可爱的小家伙。”

关于江西，伊凡有所耳闻，莫老教授公开宣告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想必会越来越风光，前途无量。反观自己，没了池锐的庇佑他什么也不是，专业能力一般经济也将就。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张脸了，真可笑。

伊凡慢慢睡了过去，许轶担心他着凉从橱柜里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男孩说话时态度很傲慢，甚至有些无礼，睡着的时候却很安宁，像不染人间烟火的小精灵。

“再怎么故作坚强始终都是个孩子啊，也不知道江西有没有好好吃饭，唉。”

许轶将阳台已晾干的衣服叠好收进衣柜，刺眼的阳光闪耀在伊凡身上，没多久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