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我(16)

“池总真是好眼力，这幅画可是我上个月刚刚竞拍下的，价值上千万。不愧是艺术出身的人，就是懂得欣赏，哈哈，来敬您一杯。”

听到有价值上千万的画，江西转身望去，刚好和那位西装革履的池总对上眼。

江西匆忙扭过脸，尴尬地跑开。

“您在看什么呢？”池锐对面的中年男人脑满肠肥，满眼都是商人的贪婪神色。

“哦，没什么。还以为看到熟人，大概是看错了。”

红棕色的卷发，还有那对眉眼......

“不好意思啊周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下此再聊。”

池锐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拍拍那人的胳膊就快步离开了。江西和莫教授走得慢，很快就被他追上。

三人面面相觑，池锐先开口。

“......好久不见，老师。”

莫理板着张脸没说话，倒是江西被惊到。

池锐缓缓走近，视线冷不丁落到莫老头身旁的男孩身上。“这位就是小师弟吧，你好，我叫池锐，莫老的第二个学生。”

“您、您好......”

眼前的男人温文儒雅，举止投足间尽显华贵之气，江西去握他的手，还没碰到就让莫老头拽住手腕。

“池总不是大忙人吗，来找我这个老顽固做什么？”

他边说边把江西护在身后。

池锐讪讪地收回手，也不懊恼。“老师，咱们一年到头见不着两回面，您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哼，我可不敢跟您面前造次。小西，不用搭理他，我们走。”

“等等。”

莫理瞪大眼睛，很不耐烦。“干嘛？”

“您身边的这位，是什么身份？”如此相似的容貌，究竟会不会和那个人有关联？

“关你毛事，不准打他的主意！”

“老师，我只是”

“闭嘴！还敢反驳，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敢动他你就死定了。”江西认识莫教授快半年了，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私下里交流，莫理一直很平和亲切，怎么一见到这个男人就怒气冲天呢。

既然是师徒关系，应该关系很好才对啊。

没等江西从惊愕中回神，莫理牵住他的小手气呼呼走开了。

站在原地的池锐无奈地叹气，就算莫理不肯告诉他那孩子的来头，他也一定会查下去。假如真的和那位有关联，那就有好戏看了。

一路上莫理无心观看展示区的画作，嘴里骂骂咧咧念叨那人的名字，江西听着好奇。

“教授，那个人......你很讨厌吗？”

“哈啊，全怪我当初有眼无珠，竟然收了那个变态小子当学生，简直是造孽。”

“池先生做过坏事？”

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莫理带他去了偏静的走廊看画，看着看着莫老头就靠在墙边垂头叹息。

“江西啊。”

“哎。”

“假如是你，你会愿意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谈情说爱吗。比如池锐那样的。”

江西不知道教授为何拿他做假设，他的心里只有许医生一个，旁人就算再优秀也入不了他的眼，他果断说不会。

莫理苦笑了下，“那小子有个小情人，跟你差不多大，也是A大新生。”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两年了。那孩子家里有点困难，母亲患病需要手术，池锐这个伪君子用钱当筹码和那小子成了情侣关系。从那以后我就跟他翻脸了，这小子真没良心，居然趁人之危做这种事！哈啊，真是丢尽我的脸面。”

越说越气人，莫老差点喘不过来气，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了一粒白色药片在掌心。

江西看他脸色很难看，以为他有心脏病之类的，吓了一跳。

“教授，您没事吧？”

莫理“嘎嘣”一声咬碎那颗药，还若无其事倒了一粒递给江西。

“薄荷糖，要不要吃？”

“呃......不用了。”

休息片刻，两人继续观展。江西脑子里一直回想莫老方才的话，看上去莫老对同性恋并不反感，只是看不惯池锐那伪君子的做派。

“唔，教授啊，有没有可能，池先生很喜欢他的情人呢。”

表面上看，池锐对莫理还挺尊敬的，仪表堂堂，气质儒雅，不像是凶神恶煞之徒。和这样的人谈恋爱，日子不会太难熬吧。

“得了吧，那小子就仗着自己有俩臭钱，要是真喜欢就不会用钱压人了。你还小，等你谈过恋爱就明白了。”

“......我倒是想谈啊。”可许医生不喜欢男的。

☆、奇怪的男人

莫理带着江西四处参观了半个多小时，期间有几位学术界人士邀请莫教授去开个会，江西被移交给几位A大研究生照顾。

“学姐您好，我”

“抱歉啊江西，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自己随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