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我(133)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该死，不会手机没电了吧。高风，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拜托，我马上来找你。”

雪势渐大，高速公路行车困难，等车道疏通时已经临近六点。

余味驾车前往监狱门口，看守人员说出狱的余老先生早在上午就被接走了，是个个头很高的年轻男人。顺着回去的路沿途观望，余味经过一条巷口时发现有十几个人围在那儿，摇下车窗望过去，看到带血车辆挂着熟悉的号码牌。

解开安全带，余味疯了似的冲过人群，皑皑白雪覆盖了两具尸体，一个是高风，一个是余老先生。他们眼睛未合，腹部被捅伤几个窟窿。

“爸爸，高风……”

警察紧接着赶到，工作人员拉开余味，带走了尸体并封锁车辆，不准市民靠近案发现场。

做笔录的时候余味显然情绪不稳定，费了很大力气才配合警察说明最后见到高风的情景。他死死拽住某个警察的胳膊，“求你，一定要抓到凶手。”

“您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看您情绪激动，还是赶紧回去吧，请节哀。”

失魂落魄走到高桥边，余味站在扶手旁俯视桥下的冰河，眼泪哗啦啦地掉。

“呜，呜呜…”

老天怎么能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偏偏是在监控死角的巷子里遇刺，求财没必要杀人，寻仇的话，高风和余老先生并无什么仇家。如果当时他自己去接余老先生出狱，或许高风就不会死。

“又只剩我一个人……对不起，高风，我又害了你，该死的是我，对不起。”

同时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余味突然觉得活着好没意思，他还不如，跟着一块下地狱。生无可恋的感觉很是平静，余味懒得擦眼泪，右脚踩踏围栏准备跳河。

身后不知哪来的一只大手，强行拽住他的右胳膊把人拖到地上。

“你疯了？想找死呢。”

余味抬眸望去，“艾尔伦先生？”

原本以为是纯路人想不开，救下来之后才意识到是余味，艾尔伦同样震惊。“怎么是你。小家伙，活得好好的干嘛想跳河，知道冰层底下的水有多冷吗。”

余味爬起来，继续往桥的边缘走。“我想死，你别管我。”

“没大没小的，你爸没教你和长辈说话讲礼貌？赶紧回家洗洗睡。”

“不要你管！他没教过我！呜，呜哇……”

看着掩面痛哭的余味，艾尔伦不知所措地轻拍他后脑勺，余味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便宜干爹

痛哭一场后余味总算冷静下来，艾尔伦不放心他独自回去，亲自开车送他，半路上余味又说自己不想回家，家里没人。

“那这样，我送你去酒店住着，先睡个好觉。”

“谢谢。”余味有气无力地回答。

“人活着总要想开点，你还那么年轻，别做傻事。”

“嗯。”

右车窗没关紧，冷风往里面跑吹得人难受，艾尔伦目视前方右手去摇车窗，恰好和余味碰到。青年人的皮肤本就柔嫩，而余味久居家中很少见阳光，致使他的肤质比常人要更柔软。

余味先一步关拢车窗，“我来吧，您专心开车。”

“呃，嗯。”期间，艾尔伦有意无意偷瞄余味，和自己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相比，余味简直像天使一样清纯又贵气。

“艾尔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处理私事。”

“听说伊凡坠楼失忆了，他还好吧。”

“有许轶陪着，能不好吗。倒是你，似乎过得并不开心。”

余味尽量挤出微笑，“有时候真羡慕伊凡，有爸妈疼，有爱人陪伴。我现在谁也没有了，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艾尔伦脸色微僵，“也就是说，你成了孤家寡人？”

男子点点头，抬起发红的眼睛盯他瞧，模样略有些憔悴。

正好艾尔伦缺个便宜儿子帮忙，余味的年纪比伊凡大不了几岁，刚好合适收做干儿子。

“干爹？”余味挠挠下巴若有所思，“倒是没问题，可您为什么找我？”

随意扫视余味的脸，目光定格在他纤细柔美的颈部，艾尔伦不假思索。“合眼缘。”

“唔嗯，好吧。反正这儿我已经没啥可留恋的，也不用再受池锐的气。”父亲和高风这一走，余味彻底丧失斗志，什么公司和遗产，他通通不想要了。只想等警察抓到凶手，为他们讨个公道。

碍于六秒定律的作用，余味和艾尔伦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避开视线，恍惚间让艾尔伦觉得是自己长得太吓人，导致余味不敢跟他对视。

“我，脸很吓人？”

“不啊，您很帅，是那种上了年纪很成熟有型的帅。平常男人四十几岁多半会发福，而您似乎越老越有魅力，这要是搁年轻姑娘堆里，可吃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