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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闺(616)+番外

姚相公盯着跌进车里的这个明显已经死了的人,伸手揪住死人的发髻提转过来,这张死人脸让他倒抽一口凉气,他认得这个死人,这是丁金经!

车外的随从护卫已经飞快的拆了车厢板,姚相公一身大朝服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扶着随从的手下了车,丝毫不理会周围喧哗异常的人群,仿佛他们都不存在,只阴沉着脸仰头转身四下察看。

庆云茶楼内已经尖叫连连乱成一团,茶楼外却有无数看热闹的闲人如海潮般涌过来,姚相公的随从都是久经事故的精明干练人,不用姚相公吩咐,早已一路人挡下看热闹的人群,护住姚相公,同时看好车厢里的死人,另一路人飞奔上庆云茶楼,指挥掌柜、众茶酒博士等人将茶楼内所有人赶到大堂内拘起。

京府衙门的衙役们比姚相公预想的来的更快,衙役刚匆匆给姚相公揖了一礼冲进庆云茶楼,郭推官也骑着马赶到了,跳下马就顺势曲腿给姚相公见了礼,直起身子,一步上前,探头看了眼车厢里的死人,冲姚相公再一拱手,一脸苦哈哈道:“姚相公受惊了,大过年的,竟当街出了这样的人命大案,唉,下官……唉,还得烦劳姚相公遣一管事把这人,”郭推官指了指车厢:“这事录个笔录,唉,下官这推官只怕是做不长了!”

姚相公脸色铁青,这片刻功夫,他已经隐隐有些明白,落进自己车里的丁金经只怕……不,绝对不是意外!姚相公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溅满血迹的大朝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这等无耻下作!除了秦五那个泼汉子还能有谁?好好好!好手段!姚相公胸口闷的几乎透不过气,一只手死死抓着胸前,拼命往里吸气,看来四爷那里是真出了事!是谁?什么事能让四爷误了迎接官家的大事?姚相公总算透进了口气,理也没理唉声叹气念叨不已的郭推官,抖着手指点向心腹管事,管事急忙上前道:“回相公,已经打发人骑马回去取朝服了,这车没法用了,从咱们府上再换车怕来不及,请相公示下,先从旁边店家借辆车用用行不行?”

“快去借!”姚相公额角暴着青筋道,管事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吩咐下去,姚相公眼睛紧眯成一线,看着四周汹涌的人群,突然又喊回了他:“回来!不用借了,骑马!”管事‘呃’了一声,急忙从护卫手里接过匹马,亲自牵到姚相公面前,姚相公没上马,背着手转身面对着还在愁眉苦脸念叨的郭推官,一字一句恶狠狠道:“相爷我混官场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少给老子玩这这手太极!给你半柱香的功夫,把这些混帐给老子驱开!别想用这招挡了爷的路!半柱香!路若没清出来,爷就当场宰了你!”

郭推官从未见过一向慈眉笑目的姚相公这样凶狠的一面,当然他也没见过姚相公几面,呆若木鸡了半天才恍过神,急忙跳脚一边叫衙役一边自己也冲过去驱赶人群,姚相公说半柱香时候清不出路就杀了他,他就肯定会杀了他!

半柱香的功夫,郭推官真清了条路出来,当然这条路不长,姚相公上马往御街方向赶,郭推官和众衙役在前声嘶力竭的驱着满街的刁民,可后面的人群不停的往上冲,挤的前面的人不停的跌扑撞碰,大哭大骂的,撕脸打架的,惊叫着踩死人的,不过半里路,却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郭推官叫的喉咙全哑,姚相公好不容易转进御街,却赫然发现,这个时辰,御街居然已经锦衣林立,禁止军民通行了!

叶树盛离五里坡还有一半路就迎上了圣驾,却没看到四皇子。圣驾行进的很缓慢,叶树盛望眼欲穿的盼着四皇子,却觉得几乎就是一眨眼间,圣驾已经进了南熏门,叶树盛满怀的兴奋和希望渐成绝望,四爷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四爷出事了?难道是大爷回来了?难道……叶树盛越想越心乱如麻。

巨大的辇车里,姜贵妃半跪半坐,守着还在晕睡的官家,一边留心着官家,一边凝神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神情平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没有片刻安宁,若真到最坏,四爷非要闯进来面见官家,自己能挡得住吗?姜贵妃双手不由自主的合到一处,抵着眉间,喃喃不停的的念经求菩萨保佑。

辇车外,五皇子骑在马上,一边帷帽往下拉的极低挡着额角,不时扫一眼在他侧后不远的叶树盛,心里的纳闷越来越浓,老四必定会不遵吩咐强行迎出城外探动静这事,他和郑大官都想到了,也准备了一二三四套方法,可怎么叶树盛来了,老四倒不见了踪影?这是要做什么?五皇子纳闷之余,心里的不安如同沼泽里的泡泡一样吐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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