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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祥(29)

兄弟两个互相吹捧恭维、互相开导、好一对令人感动的封建主义兄弟情啊!

背地里他们都想捅死对方,可谓是相敬相杀。

朱瞻壑嘘寒问暖完毕,这才奔向他来端敬宫的真实目的,“哥,既然婵儿证实是建文余孽,那么昨晚那个胡姑娘应该是被冤枉的,哥,放了她吧。”

朱瞻基点点头,“贤弟说的很对,我定放她自由。”

朱瞻壑说道:“胡姑娘本来有功的,无端被我冤枉了,我很是愧疚,我想补偿她,又不知她想要什么,可否叫她出来见见?”

朱瞻壑有他的骄傲,拒绝了父王要他□□胡善祥的计划,但是他也明白,此时不宜和胡善祥结仇,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她姐姐胡善围太厉害了,人不在宫廷十年,宫廷仍然有她的传说。

朱瞻基安慰好弟弟,“你也是关心则乱,无意之过——”

话音未落,从西厢房传来一声女子尖叫声:“别找我!是你先动手的!我是自卫!阿弥陀佛妖魔鬼怪速速退散急急如律令!”

朱瞻壑当即跳起来,提剑护在朱瞻基身前,“什么人大呼小叫?”

朱瞻基从身后按住弟弟的剑,说道:“就是那个胡姑娘,她应该又在做噩梦。”

胡善祥再次历险,还蒙冤受屈成了凶手。昨晚噩梦连连,一会梦见水里的断肠人拖着无穷长的断肠绕着她的脖子索命。

一会梦见断手断脚的婵儿身体为笔、鲜血为墨,拖着残躯在地上写大大的“惨”字,把胡善祥频频吓醒,不管佛教还是道教的口号统统拿过来防身驱鬼。

不过,朱瞻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哥,这个胡姑娘昨晚就睡在你……你的房间?”

朱瞻壑:哎哟,看不出来嘛,平日一副不苟言笑、满口仁义道德、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样子,还不是为了笼络可以利用的女人,干起了牺牲色相这种下作的事情——连我不屑于做呢!

想到这里,朱瞻壑顿时觉得自己高尚起来。

我的好哥哥,你太虚伪了。

朱瞻基正要解释,惊醒的胡善祥光着脚、披头散发、穿着寝衣就跑出来了——昨晚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朱瞻基将她安顿在卧房旁边的耳房里,那是晚上值夜的内侍们睡的地方。

寝衣单薄,只有一层,少女柔美纤巧的身躯在奔跑中若影若现,看得朱瞻壑心中像有两个小兔子扑腾扑腾的乱撞。

胡善祥半梦半醒,恍惚中被鬼穷追不舍,眼前只有一个熟人、也是紫禁城是唯一相信她的人,不由得直奔朱瞻基而去,她藏在朱瞻基身后,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别过来!这是龙子龙孙,你们这些邪祟一旦靠近就会灰飞烟灭!”

胡善祥紧贴在朱瞻基身后,两人看起来好亲密的样子。

朱瞻壑的目光从少女踮起的脚尖挪开,一副震惊的样子,“哥,昨晚你和胡姑娘……”

这是……已经侍寝了吗?

我的好哥哥,你下手也忒快了。

朱瞻基觉得背后热热的、软软的,顿时觉得脊椎酥麻入骨。

女人,你是在借着做噩梦装疯卖傻的勾引我吧!

你打错了算盘,我可是不沾女色的正经人。朱瞻基遂掰开胡善祥锁在自己腰间的双手,顺势将她推到旁边的罗汉榻上,左手按着她的肩膀,右手拿起一盏凉透了的茶,泼在她的脸上,说道:

“你清醒一点,刚才在做梦,鬼神之说,不可信也。”

胡善祥被冷茶一激,灵魂归窍,用手一摸脸,终于彻底从噩梦中醒来,瞳孔渐渐焦距,看清了眼前的两人,立刻站起来行礼,“两位殿下,民女失仪,还请恕罪。”

她毕竟是个十五岁、涉世未深的少女,在家里连鸡都没杀过,连连遭遇生死危机,普通人早就崩溃了,她比普通人稍强一些。

朱瞻基说道,“无妨,医女开了安神汤药,你记得按时服用。”

朱瞻壑说道:“昨晚我冤枉了你,害得你原告成被告,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补偿你。”

胡善祥大喜,“这么快就找到真凶是婵儿的证据了?”

“她是建文余孽……”朱瞻壑把昨晚安乐堂抄检的结果说了一遍,“恭喜胡姑娘沉冤得雪。”

胡善祥娥眉微蹙,“不对呀,如果是建文余孽,那个血十字如何解释?无论‘建’字还是‘婵’字,最开始的笔画都与之无关,那么护卫临死前拼尽全力是写了个寂寞,毫无意义?还有婵儿为何非要杀护卫呢?好多线索都对不上——”

朱瞻基打断道:“铁证如山,你莫要胡思乱想——你看看你自己,脸也不洗,头也不梳,还……衣不蔽体,成何体统!莫要污了世子的眼睛,速速去更衣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