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寂(4)+番外
再睁开眼睛,我的眼中倒映着昙明,那尊小佛。
然后——唇相碰,齿相依,舌相缠。
昙明的手很不客气地扒我的衣服,我于是也不跟他客气。
我一直知道我妖心妖性,我就是一只妖,所以,我素来不喜欢妖。
昙明说我虽然极爱俗世事物,可偏生又极冷漠,我追求俗世是因为我真正的融入不了这个俗世。但昙明不一样,昙明神台清明是因为他自小生长于山间佛寺,他不追求俗世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脱离不了,所以不敢下山体味红尘滋味。
他是入世的佛,我是出世的妖。
夜归在我们身上方盛极绽放,酒壶被打碎。
昙明伏在我的身上,昙花混着朱檀香气,我伸过手环着他的身子。
我们六岁相识,今年恰好是第十个年头。
昙明的汗水低落在我胸间。
我们明知不可为,可还是做了。
一步之间,便是莲花与曼珠沙华之别。
昙明细细吻上我的额角,然后滑落至眼角。
自此,已无甚好挣扎的了,
我朝着昙明微笑。
这一世,木已成舟。
第二章
今日听闻有贵人上山来拜佛,师叔嘱咐我呆在后院里不要到前殿。
我思索一番,想来寺庙里有女子常驻恐是有损佛道,为了寺庙的名声和香火钱和斋菜,我还是乖乖呆在后院里不要出来。
昙明被叫唤过去,大概是被当成得意弟子介绍给几个贵人。
昨日里折腾的有些过,我腰腿酸软,虽说睡过去前他帮我擦了擦身体,还是觉得黏糊糊的不甚舒服。本想去后山温泉里洗个澡,但若要去后山必要穿过前殿,若是因此撞见贵人了那便不好了,于是只好自己认命的打水。
假若师叔知道我这般为他为寺庙着想,定会感激涕零。
后山小院有一条小径,用石子铺了路,往下不远处有一冷溪,常年有水。
我常常思索于既这山头有温泉为何此处竟有这般冷泉水,倒也奇特。
该处溪水极清澈,若非如今不过六月,加之山上又较山下冷上许多,我倒不介意直接跳到水里。
拿了桶,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等打满了水缸时,我已经累瘫在地上。
张开手掌,手心纹路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痕迹,握紧再张开。
唔,过几日改问问方丈该如何看手相,学他个一方手艺,将来下了山也好作谋生手段。
快渐午后,
我躺在木桶里一阵唏嘘,曾有几次我洗澡,昙明这厮不知廉耻闯了进来,闯进来便罢了,居然更加不知廉耻的脱了衣服也钻了进来,趁着他不知廉耻的关头我也不知廉耻地在浴桶里非礼他了。
想来不知是我不知廉耻了他还是他不知廉耻了我,
此事倒可作为一个佛辩,大抵十分有深意的,恐也能辩出个有和无来。
泡得水渐凉了,我才起身,身体也未擦干,也就直接套上衣服,头发湿漉漉的,懒得去管他。晃荡到屋子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鸟鸣声甚烦躁,阳光却甚好,于此六月,树木又极繁盛,这般景象。
我攀折下一旁的蔷薇花戴在直接耳畔,手指捻起兰花模样,学园子里姑娘的模样,几度想要启唇唱,却又不知该唱些什么,踌躇许久才唱:“朝已罢,谁折桃花,似水年华,君为妾挽发,朝已罢……”
前些日子我下山去依红楼,跟着几个姐姐唱歌,还上了回台,看着众生色相。
这首曲子我倒早就会的,原就是我家里传出去的,家里的那些个女子唱起来才称得上绝妙。
我曾唱与昙明听,昙明闭眸端坐,口中轻喃佛语,待我唱罢,他睁开眸子,眸中清澈如昔。
我歪腻到他身上问他好不好听,他垂眸看我,眸中有笑意,很是暖人心脾。
他似是思索一番才道:我只听你唱过,自是你唱的最好听。
我一阵不知该回什么话,这厮越发的难以应付了。
其实,这等淫词艳曲也不知还有谁敢在昙明面前唱。
那日里我唱得起兴,其实我也知道昙明定未听进一分一毫,若连这个定力也无,那么昙明也不会是昙明了。
听艳曲,是犯戒的。
其实,除了色戒他似乎不放在眼里外,其余的都是十分谨慎的遵守。
有一日我寻了一本春宫图来,看得甚是起劲。
图画极是精致漂亮,人物勾勒也很见功底,作者自命不肖生,想来定又是哪个郁郁不得志的书生泄愤之作。
昙明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双目灼灼望着他。
他脚步顿了顿,手下敛了敛衣袖:“你这是……”
我双目放光地从他俊秀的面容一路向下移动巡视,他定力甚好,见我这般也只是不动任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