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变成黏人哭包[穿书](60)
“别说那客气话。”时彦秋又低头看手机。
乌海见他忙碌的样,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堵住,转了个弯问:“小舅,你在等谁的电话?”
时彦秋嗯了一声,说:“这个点,沁沁的比赛应该结束了,怎么不接电话呢?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她一个人在国外,哎。”
乌海不是第一次见时彦秋这么挂念小女儿了,早就习以为常。
但听到时彦秋提及时安沁,乌海的动作还是顿了一下。
他受伤那天,正好是安沁出国的日子。
乌海在被救出火场的第一时间,想联系的人就是时安沁。
他打了无数遍时安沁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后来才想起来,时安沁当时应该正在飞机上。
他又发了短信,小心翼翼地措辞,告诉时安沁自己受伤了,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别担心,好好比赛。
可是没想到,时安沁真的没有“担心”,连一句关怀的话都没给他回。
乌海忍不住地觉得落寞。
他成了救人英雄,那几天新闻里对他的报道到处都是,一时之间,仿佛有种感觉,世界上所有人的人都在讨论他。
但是生活中最挂念的人,却对他只字不提。
这种落差,像是一把弯刀,在缓缓地割据着乌海的神经,让他不受控制地怀疑,自己做出的所有成就、奉献出的所有精力,在时安沁面前,是否不值一提?
安沁那么优秀,而他除了拿自己的身体去涉险、去搏命,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擅长的。
估计安沁看到他这些短信,还会觉得心烦。
是他太没用了,才会出个任务,都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子。
还娘们唧唧地想求安慰,等着安沁的短信?
也难怪安沁懒得理他了。
连他也看不上他自己!
乌海逐渐陷入了这种负面情绪的旋涡之中,他甚至自己的理智都没反应过来,就开始尝试联系身边的人。
他给远在国外的母亲发消息,却因为不习惯诉苦,最后只是一句干巴巴的问候。
他给母亲委托照顾他的小舅打电话,时彦秋却在应酬的酒局上,扯着嗓门在电话里跟他摆架子说官话,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胡话。
他和队友聊天,可看着朝气蓬勃的同事,明明在所有考核评级里都排优的乌海,竟然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媒体越是采访他,新闻越是报道他,乌海就越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被人吹捧的空壳英雄,实际上,他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直到他给时笛发出那条短信。
那个会在他生病时,给予他实际关照的堂妹。
在她面前,乌海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自然而然地发出那条短信:我想喝你做的乌鸡汤。
时笛用表情包骂了他。
但是,过了几天,时笛又来看望了他。
不是电话中一句敷衍的问话,也不是隔着重洋冰冷的文字,更不是痴看无数遍也不会回复的短信。
时笛真的出现在他的病房,哪怕没有说一句关怀的话,但乌海不会计较这个。
他知道,堂妹,最是嘴硬。
后来,他去看了时笛的视频。
绞尽脑汁地思考,反而转移了注意力。
等他明白过来时,乌海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连续长达十个小时,不再想起时安沁。
也不再为了她那条已读不回的短信伤神。
乌海突然发现,周围的世界其实很普通,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沉重。
他渐渐找回了之前的冲劲。
就好像在一片迷雾中捡回了自己。
这一切,都要感谢堂妹。
听到时彦秋说时安沁不接电话,乌海只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视线落到别处,随口接道:“可能是忙着呢吧,安沁都是大人了,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说得轻松!她从没一个人出过远门,我应该叫个人陪她一起去的!”时彦秋说别的还好,一说时安沁,就很激动,一点就炸。
乌海当然不会跟小舅去闹得难看。
他软下了态度,顺着时彦秋的话敷衍安抚:“嗯,话是这么说,可安沁那是人家学校的比赛,不是出去玩儿,能派您哪个属下跟着去啊?这都不合适。”
时彦秋停下来想了想。
“让时笛去陪着呗。”时彦秋认真地说,“她整天又没什么事。”
乌海搭起长腿准备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几乎有些怀疑自己听错。
什么叫做,“她整天又没什么事”。
乌海抬眼,看向自己的小舅。
作为长辈,他敬重多年的小舅。
乌海用目光在屋里巡视了一圈。
各处都静悄悄的,并没有时笛在这里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