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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帐(65)+番外

一通话把众人说得云里雾里,连拓跋泰也闹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只有白崇峻知晓内情,忍笑到一张脸都扭曲了。

拓跋泰拧眉瞧邓锐,见他一张黑脸格外严肃,遂问:“误入歧途?”

“哎呀你咋就不懂!”邓锐见他尚未体会到“弦外之意”,情急之下一拍大腿,干脆开门见山,“我说你快把龙阳断袖的恶习改掉,咱们出来打猎你竟然还带个小白脸!老子瞧他不男不女扭扭捏捏的样子就恶心!”

拓跋泰脸色一僵,恶寒道:“胡说什么,哪里来的小白脸。”

“汤来了。”

李婶从厨房端着热汤饭出来,崔晚晚和阿香跟着帮忙,邓锐正好觑见那一身青色衣裳,顺手一指:“那不就是!”

崔晚晚走近,见到拓跋泰和邓锐双双看着他,前者目光中似有无奈,而后者眼神十分微妙,先是怒视,继而惊骇,最后脸色还一青一白一红的,煞是奇怪。

“哈哈哈——”白崇峻笑得仰倒。

“看我作甚?”崔晚晚不明就里,“我脸上有东西?”

拓跋泰含笑牵她的手落座:“小碗貌美,百看不厌。”

“去。”崔晚晚可不信,狐疑看二人,“你们方才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拓跋泰否认:“没有。”他想起方才被邓锐这直肠子误会的场景就觉得好气又好笑,有意揶揄,“只是仲祺好心关怀我的房帏之事。”

“我、我——”

邓锐窘得满头大汗,一张脸涨得通红,转眼瞧见白崇峻笑得龇牙咧嘴,顿时找到了罪魁祸首。

“老白你这天杀的!竟敢陷害我!”

邓锐扑过去就要打,白崇峻东躲西藏,滑不溜秋像条泥鳅,跟他在院子里玩起了你追我赶。

崔晚晚捧着李婶才煮好的汤小口喝,觉得滚烫下肚,身子暖和了不少。她见白崇峻一跃跳上了房顶,而邓锐在下叉腰大骂,过一会儿两人还过起招来,她有些紧张:“他们这般打,不要紧么?”

“无事,出了气就好。”拓跋泰笑眼看二人打闹,搂着崔晚晚咬耳:“小碗不好奇仲祺与我说了什么吗?”不等她回答,他一字一句道:“他说我该生个孩子。”

“小碗,我们生个孩子,儿女都好。”

他的瞳孔映着篝火,比天上星辰还要璀璨。

酒足饭饱,一行人向李叔一家辞行,趁着他们不注意,拓跋泰让人悄悄留下一袋银钱,数量不算太多,但也够他们衣食无忧了。

福全率帝王车舆早已等在村外,拓跋泰带着崔晚晚下马换车,车厢中暖炉热水一应俱全,二人简单盥洗之后,双双上榻躺下。

冬夜寒冷,崔晚晚挨着拓跋泰,觉得好似抱住热气源源不断的暖炉,干脆把脚心贴在他腿上。

拓跋泰被冰得一激,却没推开她,反而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为她拢紧被褥:“好点么?”

她嘻嘻地笑:“有你就不冷了。”

两人并头靠在一起说话。

“李叔家是什么来头?你为何对他们那么好?”

“安乐王府不在之后,我流落在外几年,承蒙李叔收留过一段时日,后来他的儿子李威也参了军,恰好跟我同营,还有邓锐和白崇峻。”提起那段时日拓跋泰既怀念又怅惘,“战场上刀剑无眼,唯有同袍能相信,正面对向敌人,背后交给兄弟。我们几人一同经历大小战役,数次死里逃生,再艰难的处境也熬过来,但有一次跟匈奴交战,李威没有活下来。”

“你说的一饭之恩就是李叔家?”崔晚晚想起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心疼不已,靠着他胸口感慨庆幸,“还好你活了下来。”

“人总要活着才能实现心中所想,朕必须活着。”拓跋泰轻拍她的背安抚,“都过去了,匈奴如今四分五裂,至少十年内都成不了气候,大魏可以就此休养生息。”

“那是因为有你。”崔晚晚仰头看他,眼里是对英雄的孺慕,“拓跋泰,你会名留青史的。”

他轻笑摇头:“身后事无所谓了,朕问心无愧就好,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既然李家有这样的渊源,为什么你不直接赏赐封爵?”崔晚晚想不明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他们而言权力并非宝物,而是累赘,再说京城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也不适合他们,不如让二老在此地安享晚年。”拓跋泰心中清楚,若是李叔二老作为新帝恩人进京,必定会成为某些人眼中待宰的羔羊,而他们又毫无自保能力,只会成为恶狼的盘中餐。

“我懂了,有时候疏离也是一种保护。”崔晚晚觉得今日重新认识了一回拓跋泰,她喃喃道,“阿泰,你不一样。”

身为帝王,他手握至高权力,可他依然坚守着心里的一块地方,守护着对他重要的人。他没有因为拥有权力而膨胀成贪欲无限的禽兽,更没有成为被权力桎梏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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