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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帐(184)+番外

察觉床榻挤上来一个人,崔晚晚连眼睛都不想睁,自觉往里侧挪了挪,嘴里咕哝着“怎么又来了”?

“想你了。”

拓跋泰凑过去吻她的眉眼,看架势是打算好生缠绵一番。他隔三差五就会趁夜来一趟,然后天亮前离开,为的就是一解相思之苦。不过这两回崔晚晚虽放他进来,却总是不爱搭理他,还不让他近身,顶多允他亲几下。

想他正值年轻气盛,哪儿能美人在怀还无动于衷,这无异于饥肠辘辘之人看着珍馐美馔却不能吃,何其煎熬难耐。他前两次都碰了壁,今夜来时就下了决心,非要一亲芳泽不可。

谁知崔晚晚比前两次还要绝情,不仅不许他孟浪,甚至还踢他下床,赶他去榻上睡。

他自是不肯,厚颜无耻地抱住她求欢。崔晚晚被扰得无法入眠,干脆去拧他耳朵。

时值夏月,外头天气渐热,两人纠缠片刻愈发闷热。

崔晚晚抚着他热烫的身躯,无奈妥协:“你躺好!”

……

樱桃樊素口,纤纤红酥手。

娇妩美人只用了一半功力,就让堂堂天子又失了清白和脸面。

他剧烈地喘息,耳根红透,伸手把她从被褥里拽出来。

“郎君觉得我堪为箫史②否?”崔晚晚檀口微张,看他窘迫偏要调戏,“或是该封我个御使?御笔专使——”

拓跋泰顿时暴起,作势还想“磋磨”她一番,她却软软倚过来,娇嗔累了困了,他只好偃旗息鼓,心想下次再收拾这只顽劣小猫。

两人相拥而眠。

贪欢的结果便是第二日拓跋泰起迟了,匆匆离去的时候正好被崔浩撞见。君臣四目相对,天子略不自在,而臣子则一脸愠色,大不敬地瞪着皇帝。

自那日后,崔府便加强了守卫,几乎把崔晚晚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崔浩甚至亲自巡夜,让那“夜闯香闺的偷花贼”再没了可乘之机。

终于到了大婚之日。

内宫中处处张灯结彩,挂满红色喜庆之物。宫中侍从已在正殿设置好御座、制案、节案、卤薄等,华贵彩舆和皇后仪仗也早早等候在丹凤门。天蒙蒙亮,拓跋泰便换上玄色冕服,在御座之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贺。

拜贺之后便要迎亲。原本帝后大婚该由正副使前去迎亲,天子则在宫中等待皇后。而拓跋泰虽然封了白崇峻与邓锐为使,却坚持亲去崔府迎娶崔晚晚,于是正副使分别手持制案和节案,跟着他骑马而行,一路往崔府而去。

崔府中,崔晚晚早起先去了灵堂叩拜母亲,然后回房妆扮梳头,换上正红色皇后婚服,最后去前厅跟父亲兄长话别。

崔父高兴又不舍,看着她的模样只觉眼眶发热,哽噎得难以言语,唯有拉着她的手握了又握。

崔衍则道:“好好爱惜自己,崔家永远是你的依靠。”

崔浩也帮腔:“若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尽管告诉哥哥,我们替你出气!”

虽然没明说,但兄弟俩明显对皇帝妹夫怀着不满,即便天子又如何?拐走小妹就是可恶!

崔晚晚哭着点头:“嗯。”

迎亲仪仗到了门口,崔晚晚由兄长背出门交给拓跋泰,然后送上彩舆。

正殿之前,方丞相宣读制谕,百官向皇后行奉迎大礼。鼓乐齐鸣,女官呈上九龙四凤冠让崔晚晚佩戴,从这一刻起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拓跋泰的妻子。

他们先敬天地再入宗庙拜谒,最后才是行合卺之礼。

天子寝宫作为婚房,两人进了殿便东西而坐,执事官举馔案进献,女官用金爵为帝后酌酒,还要讲吉祥话。

共牢而食,合卺而醑。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一体,同享尊荣,共受卑苦。

大婚仪式繁琐,拓跋泰见崔晚晚面露疲态,便让她先在殿中歇息,自己则要出席酒宴,以及对众人进行封赏。

今日大家都看出天子无心应酬,略饮了几杯便推说不胜酒力,匆匆离去。

邓锐挠头纳闷:“陛下怎的如此猴急?”

白崇峻白了这憨将军一眼,饮着酒悠悠道:“得偿所愿自欢喜,况且还是洞房花烛夜——”

此时此刻,婚房之内,拓跋泰正盯着崔晚晚的肚子发呆,眼神涣散,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们已有两月未见,今日迎亲她又穿着厚厚的翟衣,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会儿她换了寝衣,薄软绮罗贴着腰身,显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傻了不成?”崔晚晚抿唇含笑,朝他伸手。

他的行为好似脱离了思绪的掌控,木然地把手递给她,任由她牵着放于小腹之上。

“三个多月了。”

“阿泰,你摸摸他。”

“是我们的孩子呀。”

他轻抚着她的腹部,呼吸都变得艰难,眼眶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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