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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帐(158)+番外

可还没等他们走几步,赫然见到拓跋泰矗立在不远处,夜色银辉下一道岿巍身姿,他背对着月亮,脸庞隐藏于阴影之中,一时看不清神色。

崔晚晚暗道不妙,连忙先发制人:“陛下,他是我二哥,崔浩。”

可千万不能让他误会自己要私奔之类的,否则又是一场醋海翻波,随时颠碎她这只小船。

拓跋泰还是一动不动,嘴角绷紧一声不吭。

“郎君?”崔晚晚猜他还在生气,朝着他走过去,像从前那样好言哄道,“别气了呀……”

拓跋泰拔腿抬步,目不斜视的样子,却在与她相遇时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后方的崔浩,猛地动手。

崔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狠狠一拳,嘴角都渗出血来。他怒极反笑,顿时暴起还击。

这边的打斗动静很快引来了其他人。拓跋泰武将出身杀伐悍勇,招招都是冲着置人死地去的,而崔浩闯荡江湖武艺不凡,加之心中憋着一股气,反击也不留余力,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白崇峻以及房英莲,还有斛律金和他的两个儿子,加起来总共五个人一齐上阵,这才好不容易拉开了缠斗的两人。只见拓跋泰和崔浩各自负伤挂彩。

崔晚晚简直气炸,上前去踢了一人一脚,呵斥道:“你俩能耐了啊,当我死人吗?!”

贵妃发怒这才震慑住两个男人,他们被扯着回了营地,分别塞进不同的帐篷。

崔晚晚先去了崔浩那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数落了他好一通,然后把人交给房英莲看管上药,这才去看拓跋泰。

营帐门口正好遇见白崇峻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伤药,看样子还没用。白崇峻见到她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让我来。”崔晚晚径直接过药,对着他莞尔一笑,“县主与我二哥在一处,白将军不去看看?”

白崇峻一听,脑海里瞬间勾勒出崔浩那厮在帐篷中宽衣解带,房英莲含情脉脉给他上药的情形,一股脑儿把药瓶子塞给贵妃,自己急急忙忙跑去“捉奸”。

崔晚晚打帘进了帐篷。

拓跋泰坐在一张矮榻上,微微垂头,听见动静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如石塑那般毫无生气,看不出悲喜。油灯昏黄,地上铜盆里蓄着清水,崔晚晚拧湿了帕子去给他擦额头的伤口。

他没有躲开,任由冰冷激痛伤处,波澜不惊。

崔晚晚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细致地照顾过任何人,她擦拭掉血污,又把伤药抖出来,用帕子捏起一个小角,一点点沾着涂抹在伤口边缘。

拓跋泰仿佛感知不到痛,任她如何摆弄,始终垂着眼帘,遮住眸中神色,连余光也没给她一缕。

“阿泰。”

崔晚晚把帕子和伤药放下,挨着他坐下来,脑袋轻轻靠上他肩头:“你听见了吧。”

帐篷外面刮起了大风,呜呜作响,很像哭声。

“我跟二哥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崔晚晚口气笃定,此刻反而有如释重负之感。她转过脸去看他,问:“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拓跋泰还是没有开口,但整个人都绷紧了,崔晚晚抚着他的臂膀,冷硬如铁。

他不问,她却不能不说。

“元启是我杀的。早在你来之前,我就骗他服了毒,就算没有那一刀,他也会毒发身亡,当时的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救。”

“我赖上你,只是想利用你,利用你帮我脱身。”

“还有杜立德,他不是无缘无故绑走我,玉玺是我从他那里骗来的,我用美色蛊惑他,让他以为可以取代元启,我还告诉他,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才能拥有我,无论天子是谁,我都可以侍君。”

“旁人说的没错,崔贵妃就是个恋慕权势、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喜欢的始终是天子御座,而不是座上的那个人。”

“拓跋泰,我从来就没有心。”

字字句句宛如利刃,割得两人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不是。”

拓跋泰终于开口,转过身来不再逃避,直视那双含泪的眼睛,一字字道:“你不是。”

“我……”

她还想把自己再描摹得面目可憎一些,却被他截过话头:“玉玺你给谁都行,为何独独送给我?登基大典之时,众人都在旁观试探,迟迟不肯臣服新帝,是你第一个喊出‘吾皇万岁’。”

“出征胡夏,我在定边城和江肃周旋,他假传我失踪的消息回京,朝堂动荡人心浮散,你为何杀鸡儆猴震慑旁人?这般吃力不讨好,你是为了谁?”

“还有陆湛,你费劲心思救他,劝我用他……你是为了他吗?你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手下有人可用!”

“还有今日,你听闻柔然势大,却故意去问斛律金克制之法,你学识不浅,怎会不知太武帝当年是如何攻克柔然?你不过是看大魏如今不宜大战,想借斛律金的口劝我联姻结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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