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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 海雨 · 灯(18)

作者: 谈雅飞 阅读记录

王韧山惊愕抬头,望见那张姣好的面容时惊得竟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暖暖,是你。”

这戏剧般的故人重逢之景被学生们模仿得惟妙惟肖,他们三三两两扎堆八卦先生的时候,总会感叹当时,“此情此景那真是感天动地,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呀!”

乐疏寒踏入东厢房,屋内成堆的古籍书简杂乱不堪,书架上堆满了便都扔在床上,只留下半张床的空隙睡觉。真不愧是个死板的教书先生,这么废寝忘食地读书,岂不是要读成个书呆子了。

乐家人看见书就头疼,乐疏寒按了按突突泵血的太阳穴,埋头在书堆里翻翻找找。都说人之将死,总会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有种奇怪的预感,王韧山传闻是郁郁而终,不知会不会留下些遗书之类的东西。

屋内昏黄的烛火亮起,乐疏寒钻到木桌底下,在靠墙角的缝隙里拽出来一份手抄本,是王韧山亲笔所写,名为《闲情记事》。这书显然比普通的古本重量轻了些,扉页上绘着一片红色枫叶,中间有几页不知为何被人撕掉了,参差不齐的边缘像犬牙般凌乱交错着。

乐疏寒坐在桌前,拍去书上的灰尘,一页一页翻读起来。

“腊月初八,晚。

初冬时节,于庭院中见暖暖。佳人憔悴异常,才知罹患重疾。重诉当年旧事,不禁心痛之,悔之,恨之。有情人失散两地,终不能成眷属,如今重逢亦要天人永隔,苍天无眼!”

“腊月初八,晌午。

分别几年光景,却不见佳人脸上半分喜色,问之才道是夫婿终日打骂,心气不能顺,久郁成疾。早知今日,余当初万不该逞强好胜,剩其一人惶惶不可终日,管他千般礼教人伦,也要留得个比翼双飞的佳话。”

“正月,晴日。

妹疾重,郎中皆叹惋。余心有不甘,听闻塞上有一“蓬莱仙岛”,岛上仙人可解凡世忧愁,愈顽疾,得长生。不胜心向往之,遂与妹晤谈,即日启程。”

后面几页已经被撕掉了,内容应当与他们启程诊病的过程有关。

乐疏寒一手执本,一手撑在下颚处,蓬莱仙岛他倒是听过,是鲁地烟台的一方丽景,可从没听过塞上中原有什么蓬莱仙岛。愈顽疾,得长生?王韧山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传言的呢?

烛影摇动,窗外掠过一魅影。

“谁?!”

乐疏寒执剑起身,推门冲了出去。黑暗里有劲风从背后袭来,冷光剑出鞘格挡,只听“铮铮然”兵器碰撞之音,刀剑的火光在夜里忽明忽暗。

“你是什么人?”

来人身形瘦削,下手却狠辣。虽无致命之忧但招招都奔着要害而去。乐疏寒与他缠斗至前院处,伸手去扯他面上的黑巾,对方后撤了两步,寒声警告:“乐公子还是少些好奇心为妙,不该你知道的事你不必知道。”

话毕,那人凌空跃起,腾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东厢房门口。乐疏寒大呼不好,他是要去抢王韧山的手记!

“站住!”

乐疏寒扯住他后领将人扽了回来,黑衣人持刀反手一记劈斩,将乐疏寒逼退了几分,于是转身又往里冲。就在那人侧身挤进屋内的瞬间,西南方向一支利器呼啸而来,直刺入那人肩胛骨,霎时惨叫声起,鲜血喷涌如柱。

乐疏寒转头望向高墙,墙头上一人飞身而下落在院中,手执折扇,一身白衣飘然,来人正是乔展。两人顾不得多言,一同向黑衣人击去。

黑衣人退了两步拔掉肩头暗器,怨毒的目光牢牢锁住乔展,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乔展歪了歪头,一缕青丝荡在脸颊边,负手看着他笑:“我这扇骨可是有毒的,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否则没有解药给你。”

乐疏寒近距离端详着这柄折扇,本以为是他与杜鹃的定情信物,没想到竟是武器。二十四根扇骨均为淬毒的利器,根根可灵活拆卸组合。

黑衣人喘息道:“中毒会、会怎样?”

“轻者残疾,重者丧命。”

乔展弯腰捡起地上那根染了血的扇骨,轻吹了几下,重新插回扇面之中,不慌不忙道:“你这伤,离心脏不过半尺距离,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黑衣人暴怒:“你满口胡言!”

长刀笔直向乔展胸口袭来,飞扬的发丝在刃风中断成了两截。身旁人大惊,上前推开他:“小心!”冷光剑以更快的速度切断了黑衣人的进攻,乐疏寒挡在他身前,阻挡了一切可能的伤害。

乔展缓过神来,一股无名之火腾起。他敛了嬉笑之色,两人围攻黑衣人缠斗了很久,直到那人力竭,尽最后的气力翻过墙头,消失在黑暗里。风中回荡着他恶毒的诅咒:“你们若执意如此,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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