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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终(95)

作者: 振山河 阅读记录

贺渡星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他那边有时差,现在估计是夜里十一二点了吧。

她扯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将纸团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暗道自己没用,贺渡星这才走几天,怎么洗个手都在想。

贺渡星受邀,去M国参加一个艺术展览。要十天才能回来。

十天,四舍五入就是半个月,好久啊。

童月心里有点闷,她已经六天没见到贺渡星了,没人跟她一起吃早饭,没人在看书时喂她吃水果,没人黏糊地抱着她要接吻。

心情沉重,她叹气一声,抬头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谢瑜照。

他嘴里含着烟,烟头刚点燃,抬头与她对上视线。修长的手指取下烟,掐灭。

见他看过来,童月迅速收起外泄的情绪,淡淡颔首,算是简单打过招呼。

在她经过之时,谢瑜照忍不住出声道:“你过得好吗?”

童月可以将他当作陌生人,可他不行,他想听听童月的声音。

他收敛地将目光投在童月身上,她愈发漂亮了,雪肤青丝,气质清雅,比梦里还要好看。

估计是没预料到他会开口,童月顿了一秒,“嗯,很好。”

“那就好。”谢瑜照面上不显,心口却绽开一抹苦涩。童月的状态任谁看都是极好的。挺好的,童月过得很好。

他看起来也过得挺不错,一如从前的意气风发。童月也就没问回去,只道:“我先走了。”

她的背影远去,谢瑜照喉咙有些涩。

他过得很不好。

打给童月最后一次,是她恋爱第二天的晚上。那通电话结束,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正常入睡。

刚好手里有个项目,他每天从早忙到晚,回家已是夜深,家里空荡荡得吓人。

躺在床上却怎样都睡不着。

连续的失眠让他变得很焦躁。偏偏他不喜欢朝别人发泄情绪,许多东西只能积压在心底,导致日复一日的失眠、焦虑。

直到他找到一个音频,失眠才得以好转。

他以前会让童月帮忙翻译一点资料,有时候累,懒得用眼,就让她录音。

那时用完就删的音频,现在却日夜听着,否则不能安心入眠。

项目好不容易做完,结果被领导问:“你是不是得罪了贺家?”

他说:“跟贺渡星有点过节。”

领导说:“他可不能惹。”

这样一说,他心知项目是不可能中标了。确实如他所料,贺家插手,他的项目几次三番陷入困境,最后结果却相反。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虽赢了,却狠狠受挫。

他以为事情不会结束,但直到今日,贺家再也没刁难过他。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显得可笑。

不知觉间,他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往下看。黑色保时捷停在路边,车旁是童月跟贺渡星。

几分钟前,童月告别谢瑜照,下楼往外走。刚走出大厅,就看到了贺渡星。

细雨绵绵,他撑着一把伞,长身玉立。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酒出现幻觉了,摇了摇发昏的头。

几乎就在一瞬间,她脸上炸出惊喜的烟花,似乳燕投林般朝他跑去,将他撞个满怀。

她眸里全是喜悦,仰脸看他:“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啊,”贺渡星心情愉悦,轻吻怀里人的发丝。

大概是有些微醺,童月变得格外黏人,头不停地蹭着贺渡星,软乎乎地问:“那展览会的事结束了吗?”

贺渡星身上还穿着西装,应该是刚结束今天的展览就上了飞机,落地又直接来接她。西装布料微凉,触感滑滑的,童月觉着舒服,又蹭了好几下。

贺渡星十分受用童月的撒娇,却严肃地拉开她:“你又喝酒了?”

他走之前怎么说的?不准喝酒。

童月酒量很浅,基本上两瓶啤酒就能醉。跟别人出去喝酒,十分危险!

童月不依不饶地抱住他的手臂,不知悔改:“只喝了一点点。”

贺渡星气急败坏,“你看你都开始撒娇了,还说只喝一点点。”

童月一般不会撒娇,只有喝醉酒后才会。这个撒娇劲,肯定喝得不少。

童月眼眸一湿,娇声娇气又可怜巴巴:“你凶我。”

贺渡星换了发型,不再是艺术性很浓的中长发,是清爽简洁的短发。可他不笑的时候,短发更凶。

贺渡星一点也硬气不起来,连声认错:“不是,我没有在凶你。”

童月水眸凝着他,委屈得像是天都塌了下来,“你凶我。”

贺渡星百口莫辩,语无伦次道:“我真的没有,我就是长得凶而已。”

不知是跑步还是瑜伽起了效果,童月上大学还长高了三公分。即便如此,贺渡星还是比她高二十四公分。他那么高的个子,不嫌累地低着头,手忙脚乱地跟童月认错、花式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