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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规律(16)+番外

江潍说的隐晦,陆溪呼吸一滞,手肘曲起,以他对江潍的了解,一下就知道自己这个恶劣的金主想做什么,他嗫嚅着求饶:“先生,不要。”

AB 圈里有个传言,说 beta 也能被标记,毕竟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做的多了,说不定就能生呢?

实际上,江潍不信这屁话,不可逆行为没有强行改变的道理。但假装自己相信,吓一吓床上的小 beta,看看他哭起来的模样,感觉也不错。

“我们试试。” 江潍不由分说地动作起来。

……

陆溪发誓,他第一次见到江潍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多事,他当时只是蹲在医院的角落,偷偷打量咧着嘴等待护士包扎的江潍。

老式医院向来乱哄哄得闹腾,挂号拿药排队的病患家属个个焦急忙慌,刺鼻消毒水味弥漫在走廊,连同空气都透着股冷酷意味。

戴着口罩的女护士眼神麻木,乳胶手套上沾着不知从哪位患者身上揩走的血。她坐在小窗前弹动碘酒瓶,给露着小胳膊的陆溪涂了层,绷带潦草一扎便赶他走。

附近的人都知道陆溪有一个有暴力倾向的母亲,筒子楼彼此挨着,八方十里有什么丑事比晚上疯狗的叫唤传得还快。

陆溪的母亲年轻时是当地有名的美艳女人,天生性格嗲,又是个有好皮囊的 omega,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赚了一大笔,一次不小心生下了陆溪。

风流成性的爹和娘混迹情场,彼此玩的开,倒是谁也不耽误谁。陆溪六岁时 alpha 的爹为了钱把发 | 情中的妻子卖进窑子,导致她被数次标记,身体受损,性格也从那时走向崩坏。

陆溪的爹死状凄惨,据说是半夜喝醉了酒被货车轧死了。

但陆溪记得父亲死时那天夜里,向来疯癫怨怼的母亲欢快地哼着小曲走回家,手里拎着一袋碎肉,蹲在院子里喂一群野狗。见陆溪来了,便亲切地对他说:“乖宝贝,这个不能给你吃,改天妈妈给你做红烧牛排。”

后来,陆溪的母亲便开始有家暴倾向,她赌钱、酗酒、乱 | 性,常常陆溪在家写作业便能听见她在楼道里和野男人调笑的声音。

一开始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女人家暴的行为,对陆溪投递善意与同情。但日子久了,便没人再管——陆溪的母亲是个疯癫死鬼,只要有人护着陆溪,她便站在人家门口骂,什么难听骂什么,还用油漆喷人家大门,回了家则变本加厉毒打陆溪。

她说:“我生你养你,你跑别人家告状,你就那么贱皮子?”

她说:“你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

她总那么骂,不是虚张声势,自从有天喝醉酒的女人把陆溪锁在死人棺材里一天一夜,陆溪便信了她是真想让他死。

那天,陆溪趁着午休跑到医院收拾下昨晚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刚想赶紧回学校,便看见医院里进来一个青年。

他剪了一个板寸,神色凶恶不耐,面部线条严肃冷峻,看起来像流窜在街边的社会青年。只不过社会青年正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右腿膝盖上还缠着条小黄鸭绷带,扁嘴冲着前面,滑稽又可爱。

陆溪没跑,他扒着墙角把自己隐在人群缝隙中,注视着青年不耐烦地坐在医院椅子上。那人把拐杖扔在身边,摸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等到护士叫到青年名字的时候,陆溪才回过神来:

他叫江潍。

“江…… 潍……” 陆溪彼时还分不清哪个江哪个潍,只是机械性跟着发音。他看着青年让护士把腿包扎好,换了个新的粉色兔子绷带,如来时一般跳着脚离去。

陆溪咂咂嘴,跑了。

再见面,是在废旧房屋的天台上。

孩子们都有秘密基地,在筒子楼林立的贫民窟更是如此,能找到一块相对人烟稀少、没有流浪汉的地方便已经是人间最大的幸运,陆溪也不例外。

他逛遍了自己生活的那片小区域,最终才在一个废旧工厂楼顶找到一个有开关门的、较为安静的地方。每次不开心了便来这里疗伤,憧憬下未来,让自己不陷在灰暗的现实里。

那天晚上,陆溪从小卖部后门的垃圾桶里翻出两个有点烂的苹果,女人今晚不回家,似乎是发情期到了…… 小 beta 对发情期这事没数,但只要女人不在,他便足够开心。

他揣着苹果沿小路奔到废旧工厂楼顶,拿钳子偷偷撬开铁丝大门,潮湿水汽顺着狰狞开裂的墙体向下蜿蜒而行,钢筋如魔鬼的利齿横亘在承重柱上。他爬过护栏,站定在天台门口。

“Perfect!Unbelievable!”

欢快的游戏音顺着天台上的风传入耳畔,陆溪微一呆滞,便看见远处团着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