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圣子录(14)

“那、那……我呢？就打扰……”

听岚闻言，微微皱了下眉。今晚的千烁带给他种种的违和，但想到或许喝醉的人本就是无自我控制的，他还是回，“没有。”

眼前的朦胧渐升，千烁轻笑了下，又伸手拉住听岚胳膊，他该是醉了，但他认的眼前的人，“听岚，人可真好啊。”

然而，许是真的醉了，前一秒说着人好的人，下一秒果断收回手，语气里带着肯定，又带着些犹豫，说着自相矛盾的话，

“等你眼睛恢复了，会离开的。一定会留下来陪着我的吧？不会走。”

一句话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是真的醉了。

听岚沉默了一瞬，还是说到:“你想我留下？”

似乎是酒意又上了头，被问到的人眨眨眼，晃了晃头。

然后伸手拉住听岚的衣袖，说:“对啊，你不该离开。回来了，就不该离开，我不适应了。”

这段话，是在回答，却不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听岚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他那早已失明的眼睛里，却倒映着千烁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似是有些晕，他歪了歪头，又继续说:“我适应了，你才记起来看我。你要回去的吧？”

听岚听着这些莫名的话语，他不知是不是要说些什么。

回去？他不打算再回去。圣子这个身份已经不属于他了，他不会回去。他以后的确是要去做一件事，但在他视力和精神力没解决前他是做不了那件事的。

还有，他不确定千烁此时是不是在和他说话。他和千烁是第一次相识，哪有回来之说？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下来。

没得到回答，醉酒的人坐了起来，他收回了有些轻佻的手，有些严肃地说，

“所以，你是有想要去的地方？那我想你了，要去哪里找你？”

“听岚，你总要回答一个的。”

被提了名，听岚如实说:“我也可以留在这里，但或许以后必须去做件事。”

千烁再次伸手拉住听岚，他似乎即将得到他想要的，他笑的很开心，

“这么好？我忍不住想要登杆往上爬了。阿岚，可要好好养身体啊，以后，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

听岚闻言怔愣了下，他还是圣子时，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人在圣子殿内修炼，或者看书。他不需要谁陪着，也不需要陪着谁。那时的他也不怎么在意周围有没有别的人。但是，自他醒来后，他一直处在失明、精神力匮乏，体质虚弱的状态，一无所有，却始终有人陪着。

起初他的确不习惯千烁在他旁边晃悠，但他一来欠着千烁的恩情，二来千烁也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三来千烁时常交流些修炼方面的事。他便默许对方时常来与他一起修炼。

如果，千烁以后还想一起修炼，倒也不是不可以。

“好。”

糖果终于落入了罐头。

☆、一场针对身心的测试

听岚与醉鬼千烁的长谈，以对方趴在桌子上、浅浅的睡眠时的呼吸声结束。

估计着天色已经很晚了。

千烁醉的不轻，到现在还拉着听岚的胳膊。阿甘还没来找千烁回去，估计已经玩疯了。

听岚唤醒了千烁，他让千烁回去休息。

喝的大醉了的千烁，被听岚唤了好几声，才缓缓醒来。

听岚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对面的千烁在椅子上扑腾了半天，对方嘴里还嘟囔着：

“这地怎么这么滑？起不来。”

“听岚、来拉我一把。”

这人是醉狠了，坐在椅子上起都起不来。听岚只好起身，然后走到千烁旁边，摸到千烁举着的胳膊，拉他站起来。

奈何，千烁根本腿软的站不住。听岚又看不见。千烁朝听岚倒过来的时候，听岚毫无准备。

听岚被千烁扑的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听岚整个人像跟棍一样，支撑在醉鬼怀里。

醉鬼千烁拉着听岚肩膀上的衣料，嘴里带着些恐惧的说：“腿呢？我腿怎么没了？狗阿渊，给我砍了吗？”

听岚：……

杵在别人怀里，这姿势实在不雅。

听岚从千烁怀里退出去些，醉鬼继续往下滑。听岚平静地、用双手扶着醉鬼。

千烁的站都站不住，定然走不回去，除非扛回去。

奈何……

以他现在这副身板，办不到这件事。但若支撑对方走一小段距离，这还是可以的。

时间也不早了。千烁睡床，他睡小塌就好。听岚半搂着千烁，想将千烁扶到他的床上，让对方休息。

然而，扶千烁去床边的时候，千烁泣着声、说：“腿呢？怎么就没了……”

……唠唠叨叨，吵个不停。让人一言难尽吗？

听岚面部平静地听着对方的醉话，将比他个头大许多的千烁，慢慢地带向床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