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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狙(28)

作者: 问潆 阅读记录

苏婥的疑问太多了,一时难以自顾。

面对祁砚那句“你当我什么”,她也没能第一时间给出回复。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不言却生的对峙,浓沉融入烈酒的茗香中,气氛经由渲染,无形便是焦灼。

祁砚神色寡淡,靠近桌边,抬手一把勾住苏婥的脖颈,指腹避开了阚临刚刚用力伤到她的地方,没给任何预兆,一下扣住,把她压近到自己面前。

苏婥眼睫微颤,毫无节拍而言的呼吸时轻时重地打在他脸上,和他气息绵密纠缠,想分不能分。

祁砚逼她看他,“你当我什么?”

又一次问出的问题,似乎单纯是在等一个回答。

苏婥却从祁砚眸中看出了别样的意味。

难究起因的犀利,是她暂时还猜不透的。

苏婥轻轻地呼吸了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他:“那我可以问吗?你把我当什么?”

她没有想抢话权的意思,但这句话对他们现在的地位挑战太大。

“祁砚,你把我当什么?”

没有正式开始的开始,没有名正言顺的对象身份。

这四年,她纯粹是跟着他,跟在他身后,望他望过的朝阳,得他所弃的星辰,没有一丝光色是他为她绽的。

苏婥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她对他的依赖逐年递增,对感情的期待却逐年递减,难道她真的算是他圈养在笼中的丝雀吗?

苏婥心存顾虑地看他。

风声像是自带刺痛感,迎面刮在喉嗓,都没被他们的呼吸蕴热半分,她说不出下一句话。

祁砚盯着她,眉眼渐渐掺进戾气,浑黑的眸,连池水都没能动荡。

“你还想要什么身份?”他问她,“当年你怎么说的?”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是心甘情愿的。

苏婥现在自己想想就想笑。

她年少无知,因为祁砚的出现,她从被苏琼红灯区的诓骗中逃了出来,自带恩人滤镜地看待他。

甚至在后一次酒吧获救之后,拿到他的名片更是窃喜。

她没想过,这种建设在救命基础上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就是心动。

她信以为真,半推半就地开始试探着靠近祁砚。

狂风骤雨的夏夜,她最后那次接到苏琼的电话,是她要来带她走的提醒电话,她吓得打车就去别墅找祁砚。

她不能走,祁砚是她能握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还记得,浑身淋湿的她站在别墅门外,按响门铃的那刻,心脏是胡蹦乱跳的,肾上腺素也在激增,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滚烫血液中发酵。

祁砚开门的那瞬,酒气伴着清凉从屋内漫溢出来。

苏婥想都没想,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就找唇吻了上去。

她没喝酒却不理智,他喝酒却足够理智。唇齿间都是麦芽的味道,还有男人身上残留的沐浴露香,混和在一起,无端成了最拨动心弦的催化剂。

祁砚用力把她拽开,“发什么疯?”

苏婥坦诚地望着他眼,“我没发疯。”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祁砚很不耐烦,那天好像心情差极,大半的脾气都发泄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亲密上,“找事的就滚。”

苏婥眼见他要转身,猛地上前牵住他手,滴滴答答的水渍途经她的手臂,到他的指尖,最后淌到发凉的瓷砖地上。

“不是说给我考虑的时间?”她紧张得连呼吸都是紊乱的,“我考虑好了,现在就考虑好了。”

祁砚转身看她,没说话。

最后一次下注,苏婥不敢慢一拍,吻上去说:“我想跟你。”

……

苏婥承认,当初接近祁砚是带有目的性的。

因为她知道他是缉毒警,还是程家见怕的那个缉毒警,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她和他在一起,程家人就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但人总是有感情的。

整整四年,她眼里只有他,就不可能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现在祁砚却拿她当初的态度来交涉,苏婥再心有底气都会陷入哑然。

他按在她脖颈上的力道加重了,在男女关系上的掌控显而易见。他不介意帮她强调:“是你说想跟我。”

“对。”这话是她说的,“那如果我现在不想了呢?”

祁砚的脸色明显变了,眸底的暗流在滚滚涌动,逼着慑人的光,一寸寸盘踞地压在她身上,“你经过我同意了?”

苏婥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话音够淡:“祁砚,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言下之意足够清楚。

祁砚敛眸盯她,一句话戳穿她心思,“所以这四年你后悔了?”

苏婥视线微晃,没接得上话。

这完全触及到了祁砚压抑深处的雷区,“现在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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