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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狙(14)

作者: 问潆 阅读记录

苏婥笑了:“谁在酒吧谈正经事?”

池荟耸了耸肩,没多解释。

她想到苏婥住城西,而酒吧在城东,等于截然相反的两边,要是晚上十点半关门,回去没地铁,不就只能打车了?

“你晚上怎么回去啊?”池荟有点担心,“最近打车出事的新闻不少,你家又离得远,要不一会结束,和我们一起走吧。”

池荟不知道祁砚回来,苏婥就要陪他的事。

她说:“把你送到家了,我也放心。”

“不用。”苏婥落座高椅,百无聊赖地手撑着脸颊,她失笑说,“我今晚不回城西。”

这话话外音足够明显。

池荟一点就懂。

她兜转玻璃杯中的细勺,叮呤咣啷的细碎很快淹没在动感带劲的舞曲中。

伴随着玩笑,她捕捉到更多细节,转移话题问:“这件衣服的设计还挺好看,头一回见你穿。”

苏婥低头看了眼身上鹅黄色长款,蓦然想起早上那场莫须有的对峙,只觉头疼。说实话,连她都搞不明白自己在不爽什么?

哪次不是吻痕遍布,随他所欲?怎么唯独这次不爽了呢?

类似思想一旦有了,就如同种子撒下,即便寒冬,也能悄然生根,像极冰天寒地的某种期待。

某种本不该有的期待。

池荟见她没说话,笑意明媚地猜说:“又是他给你准备的吧。”

“嗯。”苏婥没否认。

“那我感觉他对你挺好的啊。”背光区,光线黯淡,池荟看不清苏婥颈间的痕迹,只能注意到她领口的蝴蝶结歪了。

池荟主动伸手帮她调了下角度,“如果我没认错,这应该是冬季度的新款。”

光看吊牌上的价格,苏婥也能就此猜出新款。

祁砚在穿着上给予她的好像从来都是只多不少。这该归功于他本事大,每回都毁她衣服吗?

毁一件,起码补十件,清一色的当季新款,最小码。

苏婥想着想着就笑了,“这只能说明他挑衣服只爱新款。”

池荟可是给她打预防针了:“万一感情升温?”

苏婥都不敢试想就摇头了。

升什么温?能不找事就好了。

*

此时的话题中心,祁砚,已经回到城东的家里。

家里空空净净,开门进去一眼望尽,没有一丝缭乱。

室外风雨中的光色若隐若现在窗帘后,较之昨晚,现在就像海浪席卷过沙滩,潮汐退去的安静,落针可闻。

和阿姨整理过后的东西堆置不同。

苏婥整理的家明明看上去东西很少,但祁砚需要的必备品,都会出现在它该在的位置。

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心烦。

祁砚今天忙了一天,累到精疲。他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苏婥的电话。

一通直接拨了出去。

祁砚手捏着眉骨放松,还没组织好语言,那边就分秒接通了。

这倒还是极为少数的苏婥秒接的情况。

没等出声,对面韵律震响的背景就拥着喧嚣延进对话线,都是相似的劲足舞曲,祁砚被吵得头疼,一天绷紧的神经开始不受控地突突发跳。

他知道她在酒吧,还是脱口而出就是开问:“在哪?”

苏婥早就习惯他这种不动脑筋的问话,转身去了相对隔音的内室,“在酒吧。”

祁砚望着干净的家,拖着淡声:“几点来?”

不是强硬的“过来”,而是带有几分商量性的“几点来”,苏婥诧异,但还是看了眼时间后,合他心意地说:“一小时之内。”

祁砚没再多说。

电话继而挂断。

想到今早祁砚摔门走出的事,苏婥单方面觉得大概率是自己说话太冲了。

抱着那么零星几点反省的想法,她和池荟打完招呼,让夏桥做最后的打点,自己则是拿着包打车去了城东。

高架上车流如潮,郁红尾灯朦胧不清。

天色沉黯,似乎过两天还有落雪的迹象。但好在过了高峰期,原先四十分钟的路程也被加快的车速压缩至半小时。

电梯门开,苏婥走到门前,密码锁刚输完,要推门走进时,不高不低地听到玻璃砸地打碎的声音。

“啪”的一声清脆,她心中惊了下。

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苏婥推门往里。

抬头的刹那,她撞上祁砚的视线,男人就坐在就近对门的沙发上,懒散地抬眼看她。

某一瞬的沉寂,游走的时钟在冬起微澜的眸中倒映下复刻出缓慢。

穿堂风过,苏婥的浅色裙摆扬起。

时间被迫拉长。

祁砚喝了酒,酒杯却碎在地上。

淡色的酒液狼藉撒在地毯上,深浅颜色冲撞。

不明所以,苏婥向前的动作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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