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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沉没(21)

雁椿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形容,不咸不淡地笑了声。

淡文却收起笑,神情显露出一分警惕。

“让一个反社会凶手恐惧到发不出声的……”雁椿语速缓慢,“是不是另一个反社会凶手?”

淡文僵在座位上,眼球几乎都开始振动,但几分钟后,他出人意料地镇定下来,冷笑道:“我的演技吓到你了?看你比其他人好看的份上,我告诉你吧,那天我确实害怕,甚至有点后悔。

你说,我会不会被判死刑啊?”

雁椿低头看了看手环上的即时反馈,淡文的情绪呈一条直线。

现在继续审,也问不出什么。

离开审讯室后,雁椿调来淡文的所有审讯记录,以及相关问询资料。

就在刚才,他已经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年轻的嫌疑人背后还有一个人。

十年前,他自己就险些成为被影子操纵的刀。

回国之前他无法控制自己,无力追踪那道影子。

来到骊海后他始终关注青少年犯罪,但影子就像从未出现过。

已经这么多年了,那个人是死了,还是未再作恶?

雁椿不相信后一种可能。

因此淡文出现极端恐惧的情绪时,他条件反射就想到了影子。

但冷静下来,却知道这没有依据,也许只是巧合。

下午荆寒屿没再出现,雁椿提前离开市局,打车去昨天的酒店取自己的车。

荆寒屿的车钥匙像块烙红的铁,存在感很强。

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扔到中控台上。

最近几年他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市局去年做心理健康评估,他比叶究还稳。

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装作正常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他不仅能够被影响,当影响积累到一定程度,甚至会失控。

荆寒屿,淡文,这一天他承受的刺激正在逼近危险值,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调整一下。

作者有话说:

这章走了一点点剧情

第8章 想尝你的血

雁椿刚到骊海时,破了一起连环绑架案,如果不是雁椿赶在凶手动手之前分析出精确位置,管彬已经像前面几名被害人一样遇害了。

他走南闯北多年,挺江湖气的一人,在城北做酒吧生意,恰好开的那家酒吧又是雁椿喜欢去的。

案子收尾后过了几个月,雁椿去喝酒时遇到了管彬,管彬说什么都不让他花钱。

雁椿一个顾问,救人本就是责任,管彬这样他不自在,打算今后换家店喝,但其他酒吧要么吵要么装潢不对他的口味,换来换去只有管彬这家过得去。

他便跟管彬说好了,钱他一定得给,如果一分钱不收他的,他就客串店里的保安。

管彬哈哈大笑,说你别唬我,你虽然也是市局的,但你一个斯文的老师,哪儿会打架呢?

反正管彬没当回事,见他执意付钱,也就收着了,没想到后来有一回,有人跑酒吧里闹事,钢管匕首什么的齐上阵,瞅准了管彬和最能打的那位保安不在,几个调酒师服务生觉得完了,结果雁椿上去就卸了带头的一条胳膊,那架打得从容不迫,却拳拳到肉,招招刁钻。

管彬闻讯赶回来时,人全都让雁椿给收拾了。

管彬看着一片倒地呻吟的败类,人都傻了,“恩人,你干的?”

恩人这称呼雁椿不知纠正过多少回,但管彬就是不改,雁椿也懒得说了,就是每次听见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是我。”

他笑了声,“我这临时保安今天派上用场了。”

那之后雁椿只要在酒吧,就会帮着盯一下。

但再没遇到需要他出手的时候。

其实他当初跟管彬说当保安,并非完全是开玩笑。

他能打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当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他需要肢体上的冲突来放松。

和叶究在拳击台上打一回,都无法真正让他放松。

只有在面对作恶者时,那种欲望才能淋漓尽致地倾泻出来。

今天雁椿到了酒吧,便坐在老位置,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灯光下形形色色的人。

调酒师开玩笑,“雁哥你也太敬业了,管哥该给你分红。”

雁椿笑了笑,“是得让他给我分红。”

夜店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个三教九流的场合,来酒吧找乐子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但雁椿混迹其中,却觉得轻松。

这就像一汪污水,哪哪都是黑的臭的,他这一滴污水掉进去,就不显得那么突兀。

“最近挺太平的。”

调酒师又说:“你喝酒就行了。

来,尝尝我新设计的‘云海贝壳’。”

雁椿在心里吐槽这俗气的名字,待到11点多就起身离开。

调酒师在后面喊:“雁哥,你没叫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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