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登徒子’,居然想让我家小姐做妾?她,她等了你那么久,肚子里都有了你的骨肉了,你居然这么对她。”
老管家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万达骂道,“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什么?”
这回是魏大哥和邱子晋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杨休羡回头,看着一脸惊讶的邱子晋,这才相信他确实是不知道荣小姐已经怀孕的事实。
“难得邱大人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杨休羡用微微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
“哎呀,早知如此……那就有更好的打算了。”
邱子晋扼腕地抱拳,早就黑化的小脑瓜开始飞速运转。
“老管家,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万达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和你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们甚至都不曾见过呢。”
“‘登徒子’,你居然如此薄情,小姐真是看错你了!”
站在轿子下的一个丫头大步走了上来,对着万达骂道,“你这是‘始乱终弃’,枉你还是个读书人呐。”
万达认出她是那天花园里陪着荣小姐说话的大丫头,见她如此愤愤的表情,认定她乃是荣小姐的心腹。
“你又是谁?你认得我?”
万达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俊俏的鼻子。
“我当然认得你。你不就是邱子晋么?整个北京城,认识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别以为你小小年纪就考取功名,又被陛下赏了探花郎的头衔,就可以看不起人了!登徒子就是登徒子。”
这丫头忒是伶牙俐齿,挽起袖子,对着万达叫着。
“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家‘小姐’。”
万达摆着胳臂,故意走到她面前,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我警告你,你可要看仔细些,你真的认识我们?什么‘登徒子’不‘登徒子’,诽谤朝廷官员,本官可是能治你得罪的!”
“你!”
这丫头指了指邱子晋,快步跑回小轿前,踮起脚对着荣小姐嘀咕了几句,只见荣小姐将一个什么巾子还是帕子之类的东西从轿帘里递了出来,放进丫头的手中。
万达好奇地看着丫头将一条绿色的巾子拿到他眼皮下,得意地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汗巾?这是你给我们家小姐的‘定情信物’。这么贴身私密的东西给了我家小姐,你还说没见过她,你还有良心么?”
周围的人闻言,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叹息声。
就连邱子晋都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地摇了摇脑袋。
“不会真的是你的东西吧?”
杨休羡惊道。
“去年秋天的时候,小厮跟我整理衣物的时候发现了少了一条汗巾……没想到居然跑到了这个什么‘荣小姐’的手里。这是怎么说的?”
邱子晋喃喃自语。
“还有什么说,必然是你身边的人做的。”
杨休羡眼神深沉。
“听说你在京里的宅子还是租的?虽然我明白你不想依靠邱家,想要自食其力的心情。不过你作为堂堂巡按,身边所用的人和东西,还是要更加可靠些才行。”
邱子晋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回京城之后,我就清理门户。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其实,若是“那个人”能够守在他的身边,这些事情都能迎刃而解……杨休羡默默想着。
万达将汗巾拿在手里,细细观察起来。
这块汗巾是冰丝质地,拿在手中轻若无物,仿佛捧着一抹青烟。即使是在富豪云集的京城,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果然是只有邱子晋这样家世身份的人才能用得了的好东西。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
那丫头轻哼一声道。
“这巾子是我给你家小姐的‘定情信物’?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我和你小姐‘定情’了不成。”
万达将汗巾揉成团,双手背在身后,冷笑着问道。
“当然了。四个月前,是你到访了我家‘荣宝楼’,说既然你我两家已经定情,就要和小姐见面。没想到你见了我家小姐的花容月貌,就起了亲近之心……几天之后,你就找了由头,约小姐在花园见面。”
丫鬟说的绘声绘色,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家小姐的名节,甚至主动走到几个村妇面前,求她们评理。
这些村妇们吓得更是后退了几步,不赶趟这趟浑水。
“等你们成其好事之后,你就留下这条汗巾,作为见证。说很快就会让家人来提亲,让小姐好生等待。”
丫鬟转身说道。
万达冷笑。
“两个月前,邱家终于派人前来昌平,说要与我家小姐完婚。我们小姐欣然前来,在那个别院里足足等了一个月。好不容易等到邱大人你到了景德镇的消息,但你却故意将婚期推迟,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