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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诏狱看大门(2)+番外

“你这小哥,也太古灵精怪了!”

王婆婆拿着铜板在他身后一通阴阳怪气,“改明儿叫万老头给你讨个厉害的媳妇,好好地治治你罢!”

略略略,听不见!

万达一蹦一跳地往菜市里边走去,那些鱼贩肉贩一见到他的身影,神色俱是一变。

这“临清酒楼”的厨子万二郎,霸州城里也是数得上的人物了,人送诨名——“霸州鬼见愁”。

这倒不是说他欺男霸女,恃强凌弱。

而是他不过一个刚成丁的少年人,论起讨价还价的本事,却比上了年纪的仆妇们都要厉害,经常一刀下来,就能砍到只剩个血皮。而且他眼力刁钻,不管什么阴私手段都瞒不过他。所以霸州城内做生意的见到他,不由自主就发愁。

加上他从小混迹街头,县城里无论官吏、配军,还是流氓,他都说得上几句话。霸州城的地痞无赖在街上“干活”的时候,要是不走运遇到他,那就注定什么活都干不了了。偏偏这个人又打不得骂不得,所以他们也发愁。

“陈大叔。”

万二郎走到一个卖羊肉的摊位前,摊主老陈眼皮一跳。

来了来了,今天终于轮到我了。

这煞星也真是的,大热天买什么羊肉啊,不怕客人上火么?

老陈两股战战。

“二郎啊,给东家买羊肉呢?要腿还是哪里的肉?”

他苦着一张脸,内心喜忧参半。

“这个,您拿着。”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草绳扎着的油纸包,递到了陈大叔的手上。

“这……”

看着手里的油纸包,陈大叔一下子愣住了。

“我昨天在隔壁摊子买鱼的时候,看到你家大姐不停地打喷嚏咳嗽,想必是着了风。我想着你一早要出摊,应该还没空去抓药。这是治疗风寒的药,我来的路上在胡家药铺抓的,效果很好的,快点拿回去给她煎了吃了吧。”

“二郎……你……”

陈大叔一脸感动。

其实这些摊贩都可以说是看着万二郎长大的,彼此之间熟稔的很,互相多有照顾。

哎,要说二郎什么都好,小伙长得精神,人也仗义。他要是杀价没那么狠,那会是一个多么讨人喜欢的孩子啊……

“大叔,羊肉能给我便宜些不?我买的多,你这一整扇羊我都要了。”

少年搓着手问道,他半低着头,一双眉眼弯弯,让人看着好不喜欢。

“这个数,可以吧?”

他拉开钱袋,拿出一块小碎银子放在摊位上。

看到明晃晃的银子,陈大叔眼睛都直了,不住地点头。

“好的,好的。等我回家给我家大姐熬了药,就把羊肉送到店里去。”

陈大叔忙不迭地点头,伸手去拿银子。

说道这现银啊,也是让这些商贩们对万二郎恨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他们做买卖的,对这些店家和大户人家的主顾们,一般来说都是挂账,不会每次都结算现银。多数是一个月结算一次,有时候甚至只有五月节,八月节和过年才会结钱——要不有这么一句老话呢——六月的债,还得快。

虽说都是做的长久的生意,不怕人跑了,但是成年累月却难免积累下许多坏债,资金周转也是问题。

原来这“临清酒店”也是挂账的,但是这自打二郎做了主,成为采买后,就改了原先的规矩。每次都是现银结账,买卖从不过夜。

这对急需现银的生意人来说,那太喜闻乐见了。所以即使每次二郎砍价砍得人都想哭了,但就冲着马上就能回本拿到银子这一条,大家也乐意和他做买卖。

“哎,二郎。”

陈大叔眼看万二郎转身要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今年十六了吧?”

“是啊,过年刚满十六。”

万二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看,我家大姐今年十九。虽说是比你大了些,但是不是‘女大三,抱金砖’么……”

万二郎闻言脸色一变,“那什么,我菜都买好了,着急回酒楼上工呢。一会儿午市了,客人们都要来了……”

大叔,您开什么玩笑呢!

先不说您家大姐比我大三岁,就她那目测至少三百斤的体重,我这小模小样的也遭不住啊!

说着,他跨起菜篮子,一溜烟地跑了。

“哎……怎么就跑了呢。”

陈大叔失落地捧着油纸包说道。

“老陈,瞎想什么呢?难道你都没有听说呢?临清酒店的掌柜的,早就看中了这小子,想要把他招赘呢,哪里轮的上你?”

一边卖鸡的老头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捅了捅他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道。

陈大叔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