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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枪(6)+番外

作者: 梦也梦也 阅读记录

哈代从鼻子了哼了一声,而其他人下一秒就知道了哈代为什么要强调这是个果园:因为他们很快走近了那具尸体。满地都是闪闪发光的黄色物证标志牌,虽然以他们对钢琴师的了解来说,CSI几乎不可能从这个案发现场提取出有价值的血迹或足迹,钢琴师一向谨小慎微。

在那堆物证标志牌膜拜一般的包围中,正是钢琴师的最新作品:尸体四肢呈十字型张开,被一根高高的木桩固定在地上;没法确定这个人是被绑在木桩上还是像蚂蚱一样被串在木桩上的,反正已经干涸的血迹浸透了他的整个下半身;他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嘴唇被刀子割开成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被粗糙的缝线一一缝合回去,看上去像是个稻草人。

——或者不如说,就是个稻草人。

“天啊,”奥尔加喃喃地感叹道,“令人惊叹。”

没人提醒她,她现在这么说话特别像是个反社会。

阿尔巴利诺看着那个“稻草”,微微地皱起眉头来:这个受害人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鉴于他的脸上糊满了血迹,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是从哪里见过的了。

而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的负责人贝特斯·施万德纳正站在那个稻草人下面,戴着乳胶手套,脖子上挂着一个固定证据用的照相机。他听见了来人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向阿尔巴利诺:“我们已经取证结束了,可以把尸体放下来了。”

贝特斯在现场看见他们并不吃惊,毕竟参与这种案件的总是他们几个。早年哈代警官对抓住在市里横行无忌的变态杀人狂们抱了很大的信心,参与侦查的都是各个部门的“精英阵容”——也就是他们几个。今天老朋友又在熟悉的场景下碰头了,要是阿尔巴利诺没猜错,今天也依然会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哈代警官的嘴角绷得紧紧的,指挥着警员们把尸体放下来。阿尔巴利诺戴好手套,也凑上前去:这具尸体还要运到法医局去做进一步解剖,不过在现场就得先观察尸表了;现场勘查的部分一般都是法医现场勘察员的活儿,但是钢琴师的案子相当恶劣,得有法医执照的医生亲自上场。

阿尔巴利诺首先把死者头上那顶破破烂烂的草帽摘下来,奥尔加蹲在他们边上津津有味地盯着那顶帽子,说不定正从中体味出杀手的什么变态幽默感。死者的脸裸露出来之后,场景显得更狰狞了些:除了脸上被缝过一遍的笑脸痕迹,这个“稻草人”的眼睛上还钉了两枚大扣子。

阿尔巴利诺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感叹的嘶嘶声。而贝特斯倒是如同往日一样一声不吭,冷着脸把比例标尺放在死者的脸颊边上,举起照相机去给死者的面部拍照。

阿尔巴利诺等他拍完了才去检查死者的面部,重点检查了那些伤口和缝线的边缘。他的手指擦过那些粗糙的线脚,它们紧紧地勒在肿胀的伤口边缘。他怀疑维斯特兰钢琴师其实可以把针线活做得很漂亮,他把人脸缝得这么粗糙就是为了模仿稻草人的模糊面孔,真是扭曲的幽默感。

“伤口边缘有生活反应,”阿尔巴利诺指出,“凶手在把他的脸割开、用线缝回去的过程中受害者还是活着的,扣子被缝在他的眼睑上的时候他显然也活着。”

“挺像是钢琴师的做派,比起死后布置现场,他更喜欢活着折磨受害人,装饰受害者的大部分工作通常都是在受害人还活着的情况下完成的。”奥尔加评价道。

“我很确定凶手就是钢琴师,奥尔加。”哈代警官在他们身后冷冰冰地说道,“我绝不会认错他的笔迹。”

“我们相信你啦,巴特。”奥尔加甜蜜蜜地哄他,意图抚平他的焦躁,“但是案子本身还是得按流程来的嘛。”

虽然奥尔加说得没错,但阿尔巴利诺也很确定眼前的案子绝对是钢琴师办的,他很快检查完了死者鲜血淋漓的面孔,在室外进行勘验并不方便,等他回法医病理科以后得把受害人这一脸的血洗掉,那时候他们就能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

“而且我们可以看出凶手缝线是从右往左缝的,你看针脚的顺序。”阿尔巴利诺用手里的镊子点了点其中的一根线,“钢琴师是个左撇子,是吧?”

CSI之前对钢琴师给警方的那些来信做过笔迹鉴定,可以确定从书写力度来看是个左撇子写的那些信,而且过往案件中从尸体上的刀痕也能证明这一点。钢琴师是个左撇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哈代在他们身后发出一连串愤怒的嘟囔,显然事情并不出乎他所料。而阿尔巴利诺和贝特斯继续检查尸体,如果有必要的话,等阿尔巴利诺回法医局之后,贝特斯也会参加尸检,还有可能把死者这一身衣服扒回CSI的实验室做化验。很多年以来,他们都寄希望于维斯特兰钢琴师可以大意到在死者衣服上留下可提取的指纹和DNA,可惜这位钢琴师每次都令他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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