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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枪(397)+番外

作者: 梦也梦也 阅读记录

在法官敲了好几次法槌之后,现场在面前安静下来,但是可以预见奥尔加的回答已经随着网络流向了关注此案的每一个人的眼中。法官严肃地转向马斯克女士,说:“这个问题与此案无关,请不要再进行这种提问。”

“非常抱歉,法官大人。”马斯克女士回答道,她听上去可没有那么抱歉,“我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了。”

“那么,阿玛莱特先生?”法官问道。

“我没有问题需要询问这位证人。”赫斯塔尔冷静地回答。

确实如此,奥尔加在斯特莱德案上没有发言权,而他也不需要她再发表关于阿尔巴利诺的什么见解,不如说,正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最好开口越少越好。

直觉告诉赫斯塔尔,奥尔加是那种真的会在证人席上完全说实话的人,这跟阿尔巴利诺真是天壤之别。其实,他的心里有这么一种冲动,驱使他去问奥尔加:你是否早就知道了真相,但是却选择了隐瞒呢?

——这是指一切的真相,站在现在的角度考虑事情,奥尔加一贯的态度就显得微妙起来。她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园丁和钢琴师的身份的?她为什么要选择让麦卡德道出真相、自己却不开口?她为什么希望赫斯塔尔做无罪辩护,她下一步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中的一部分,如果赫斯塔尔现在选择问,就能得到答案;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问,才有可能得到答案。但是他当然不可能开口,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除了自投罗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而法官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你没有任何问题想问吗?”

“是的。”赫斯塔尔平缓地说,“通过她来证明我和阿尔巴利诺之间的关系并不存在问题没有意义——因为我确实是杀了阿尔巴利诺。当然,我们之间除此以外的其他细节,请恕我行使我的第五修正案权利。”

旁听者当然认为他指的是他如何杀人抛尸的细节,因为他虽然供述自己在正怒之下杀了阿尔巴利诺,却没有承认自己到底把尸体抛弃在了什么地方。马斯克女士在那边低声抗议着什么,显然对他这种认罪只认一半的行为十分不满,而奥尔加在此看向赫斯塔尔,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

赫斯塔尔实际上可能指的是他和礼拜日园丁之间的“其他细节”,这位犯罪心理学家同囚徒在证人席和被告席漫长的距离之间交换心照不宣的目光。

而这场庭审的重头戏,其实还尚未开始。

拉瓦萨·麦卡德并没有出席庭审。

如果一切顺利,这次庭审需要持续几天,尚未到他要被传唤出庭的时候,如果他现在贸然出场,唯一的后果就是被那群记者堵在法庭门口动弹不得。

在此之前,他已经尽他所能向那个《维斯特兰每日新闻》的记者透露了一些关于钢琴师的消息,其中大部分只不过是侧写和猜测,他没有把关于肯塔基的教堂的那些事情说出来。让人们知道维斯特兰钢琴师是个危险的杀人狂、而阿玛莱特恰好符合他们对这个杀人狂的侧写就够了,民众不需要知道谁小时候可能遭受过性侵、谁杀人的出发点是复仇。

那并没有任何意义,人们总容易被这些虚无缥缈的动机蒙蔽双眼,对这些手染鲜血的人徒增同情;而唯有麦卡德知道,犯罪就是犯罪,任何出发点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很显然里奥哈德·施海勃写出那篇文章之后,还是很想在他这里了解到更多内幕,那篇引起轩然大波的报道发表以来,施海勃又找了他好几次,就算是为了不被这位记者纠缠,他都得尽可能地远离法院。

因此麦卡德决定在庭审开始的时间去WLPD——他打算再次看一下斯特莱德被枪击案的卷宗,演练一下自己即将在庭上的发言。他不怎么指望奥尔加会在整个过程中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她必然不相信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已死,在言辞上肯定也不会太配合检察官的那些诱导性的提问。

无论如何,无论是作为技术证人还是作为已经认识阿玛莱特已久的一位“朋友”,麦卡德意识到,作证的重任已经落在他的肩上了。

看卷宗的时候,麦卡德借用了哈代的办公室,对方对此向来没有什么反感,奥尔加的那只红色马克笔还放在哈代的办公室里呢。当麦卡德抱着手里的卷宗走进去的时候,阳光的角度刚刚好:阳光从哈代的办公室的窗口落进来,一道光柱正正地落在哈代的办公桌上面,可以看见有细小的金色尘埃沿着光线缓慢地攀升。

在哈代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黑色的长颈瓶,瓶子里插着几只色彩艳丽的彩虹鸟焦,还有一支枝干嶙峋、已然干枯成赭红色的石榴。那石榴孤零零的枝干上只挂着两片土色的枯叶,和一枚表皮皱皱巴巴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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