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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721)+番外


徐嗣诫点了点头,红着脸走了。
英娘看着,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太苛刻了些,忙喊徐嗣诫:“四哥,我在家里口无遮拦惯了,你别把我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不是!”徐嗣诫道,“大表妹这话很有道理。我要回去仔细想想,看做什么好。”说着,想到那些事件件都喜欢,样样都舍不得放弃,语气一顿,道,“至少要分个主次,一件一件都做好。”语气很真恳。
英娘笑起来,觉得徐嗣诫挺好玩的。她扬了扬手中的绷子:“谢谢五表哥了!”一扭身跑进了正屋。
徐嗣诫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常常笑口长开的大表妹,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起来。
十一娘隔着马车的绿纱看着大船缓缓地驶离了通州河的码头,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落了下来。
“有庞师傅跟着,那些护卫又都是精挑细选的,手上还有我的名帖,不会有什么事的。”徐令揽了妻子的肩膀安慰她,“谨哥儿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七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十一娘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道:“我们回去吧!”鼻子不通,说话还有点嗡声嗡气的,语气却很坚定。
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再犹豫、迟疑了。
徐令宜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温声道:“昨天在客栈和谨哥儿说了大半宿的话,你靠着我睡一会吧!”
十一娘也的确有些累了,她闭上了眼睛,在单调的车轮声中,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醒来。
马车停了下来,她还在马车里,四周没有什么声响,大红灯笼的烛光透过马车的窗户射进来,徐令宜静静地坐在那时帮她打着扇。
“醒了!”他笑道,“饿了吧!我们下去用晚膳去。”说着,丢下扇子撩了车马的帘子,“这里是东升客栈,我们在这里歇一天,明天一早赶路,黄昏时分就能进燕京城了。”一面说,一面朝她伸手。
十一娘握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这才发现马车停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院落没有一个人,静悄悄的。
“谨哥儿和诫哥儿呢?”两个孩子和他们一起来送谨哥儿。
“我让他们先回去歇了!”徐令宜领着她往正房去,“看着你睡得熟,就没有叫醒你。”
十一娘抬头望天。
天空灰蓝灰蓝的,没有月亮,只有几小星星。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初了。”徐令宜掏出怀表借着屋檐下的灯光看了半天。
谆哥儿离岸的时候是末初……那她岂不睡了三个多时辰。他们又不赶路,昨天听管事说,应该会在酉初的时候投店……那他岂不是在马车里给自己打了一个多时辰的扇?
“侯爷怎么不把我叫醒?”十一娘嗔道。
“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徐令宜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秋雨正等,看见他们进来,忙吩咐摆了午膳。
刚吃了两口,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徐令宜看了秋雨一眼,秋雨立刻快步走了出去,又很快折了回来。
“侯爷,夫人,是二少爷!”她满脸的惊喜,“二少爷回燕京,也歇在这间客栈里。要不是墨竹到厨房去给二少爷要洗脚水看到了护院,还不知道我们也歇在这里。”
“快请他进来!”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道,秋雨已撩了帘子,瘦瘦高高的徐嗣谕走了进来。
“父亲,母亲!”他也不管地上放没有放团圃,就那样跪在了两人的面前。
“快起来!”徐令宜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到六月底、七月初才回来的吗?”


第六百八十七章
徐嗣谕恭敬地道:“岳父写信给先生,问我什么时候启程。如果能早些到燕京,让我去他的好友五岳先生那里拜访拜访。先生听了,就让我提前回来了。”
“五岳先生?”徐令宜思索道,“什么人?”
“此人姓洪,是永清县教谕。虽然只是个举人,却和顺天府尹,礼部侍郎王子信大人是至交好友。”徐嗣谕到这里,停了下来。
徐令宜也不再问,点头道:“这件事,的确不好书信来往。”然后转移了话题,“你住哪里?用了晚膳没有?要不就搬过来吧!这边也方便一些。”
他们包了一个院子,又是护卫,又是小厮、丫鬟、婆子的,西边的厢房还空着,不仅有地方,方便,而且也安全。
“您和母亲吃吧,我已经用过了。”徐嗣谕笑道,让小丫鬟去给墨竹传话,搬了行李过来。
十一娘和徐嗣谕说了几句“莹莹现在很可爱,都会自己走路了”之类的话,行李送了过来,徐嗣谕看着天色不早,起身告辞了。
“五岳先生的事,是不是有什么我不懂的蹊跷啊?”十一娘低声问徐令宜。
徐令宜没有做声。
十一娘以为他不想回答。
谁知道晚上睡在一个被窝里,他却低声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主考官的喜欢,直接会影响乡试的结果。项大人让谕哥儿去拜访那位五岳先生,多半是想通过五岳先生知道主考官的喜好。这种事,却只能意会不能明言。”
十一娘微微颔首,道:“我记得,王子信王大人,好像是谆哥儿媳妇的媒人……”
而且姜松也是科举出身,对项大人的言下之意恐怕早就了然如心了。
“这就好比你想安安顿顿地当总兵,不把那些功勋世家安顿好,只怕会麻烦不断。科举考试能得到家里长辈的指点,就会比一般的人多些机会。”徐令宜笑着俯身吹了灯,“明天还要坐一天的马车,你多睡会,养养精神。”
十一娘“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只是睡了一下午,哪里还有睡意。数着小绵羊,心飞到了刚刚分手的谨哥儿身上。
第一次离开父亲,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是已经酣然入睡,还是像她似的惦记着渐行渐远的亲人?
这么一想,她更加没有了睡意。
身边是绵长而均匀的吸呼。
十一娘轻轻地翻了个身。
徐令宜被惊醒。
“想着谨哥儿?”
十一娘微愣:“侯爷也没有睡吗?”
徐令宜没有做声,半晌才道:“他们今天晚上应该停泊在张家湾,明天就可以到天津了。”
黑暗中,十一娘微微地笑,握了徐令宜的手。
第二天,兄弟见面,又有一番契阔,然后十一娘坐车,徐令宜父亲子骑马,一同回到了荷花里。
太夫人正为谨哥儿离去不痛快,闻言也不由露出几分笑容来。当天晚上在太夫人那里席开三桌,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亲戚间行个礼,朋友间聚一聚,徐氏兄弟间还私下小酌了一番,等到徐嗣谕去拜访五岳先生的时候,已是七、八天以后的事了。
十一娘接到了谨哥儿的信。
“怎样?怎样?快读给我听听!”太夫人嫌自己眼睛不好使,没待杜妈妈把装眼镜的匣子打开,已迫不及待地催着十一娘念给她听。
“祖母膝下敬禀者:我和大舅舅现已行至沧州,大姐夫闻言带大姐并两个侄儿前来。安景活泼可爱,安旭聪慧伶俐,上次见时,一个还是天真烂漫,一个还不会说话……”
他还写了封一模一样的信给徐令宜和十一娘,不过是开头换成了“父母亲膝下敬禀者”。
“哎哟,你捡了要紧的念!”太夫人打断了十一娘的话。
十一娘笑着概述着谨哥儿的来信:“……说见到了贞姐儿和大姑爷,去了邵家拜访,见到了邵老太爷,大姑爷还带他去沧州最有名的武馆。他们在沧州留停了两天。现已启程前往德州。”
太夫人听了,长舒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说着,露出沉思的表情。
十一娘不知其意,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太夫人才突然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老人家高声喊着杜妈妈,“你不是有个侄女,嫁到了德州,是个吏目的?”显得很兴奋。
“太夫人记性真好。”杜妈妈笑道,“还是因为侯爷的恩典,这才得了这样的好差事。今年过年的时候也来给您和夫人拜年了。因家里的人多,就随着她娘在院子里给您和夫人磕了个头……”
“我不是说这些!”太夫人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是说,你给他写封信,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上船去看看谨哥儿。这一咱坐船的,也不知道瘦了没有?吃的好不好?”
杜妈妈笑着应“是”。
十一娘忙拦了她,对太夫人笑道:“娘,这信是三天前的,等送信的人到,只怕谨哥儿早就离开了德州。”
太夫人听着泄了劲。
杜妈妈忙道:“不要紧,不要紧。我写封信差人送去,他知道六少爷路过德州,一定会上船去瞌个头的人。”
太夫人又打起精神来:“你快去写。我让回事处的给你送信。”
杜妈妈应声而去。
太夫人问起徐嗣谕来:“他说要到什么先生那里听讲做文章的,去了没有?那先生收他没有?”一面问,一面从炕几的小抽屉里拿出个雕红漆海棠花的盒子把信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