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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565)+番外


十一娘从来没有看见过谨哥儿这样暴躁过。她忙蹲下去揽了谨哥儿,正要问顾妈妈出了什么事,就听见徐嗣谕大声地喝斥顾妈妈:“你是怎么做的rǔ娘?竟然让六少爷哭成这个样子”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别说是顾妈妈了,就是十一娘,都有些惊讶地望着徐嗣谕。
一时间,大家都沉静下来。只有谨哥儿的哭声,更加宏亮,颇有些惊天动地的味道。
就看见帘子一撩,徐令宜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
他cha了羊脂玉的簪子,穿着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沉着脸,背着手,有刺骨的凛冽之气迫人眉睫,让屋里的服侍的丫鬟、婆子俱是神色一颤。
跟在他身后的徐嗣谆也感觉到了父亲的不快,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了门口。
十一娘忙抱着谨哥儿站了起来:“小孩子发脾气,我哄哄就好了。侯爷还是快些出门吧,免得耽搁了您的正事。”
谨哥儿虽然只有一岁多,身量却像两岁的孩子,十一娘断了他的奶,鸡鸭鱼ròu蔬菜水果搭配着吃,长得白里透红又结实有劲,她已有些抱不动了。
一面说,一面就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
谨哥儿的声音渐渐变小,抽抽泣泣地伏到了十一娘的肩上。
徐令宜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
谨哥儿又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拧着身子叫嚷着:“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清清楚楚四个字。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十一娘,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把抱在怀里的谨哥儿放在了炕上,认真地打量着他:“谨哥儿,你说什么?”神色十分的激动。
谨哥儿看也不看十一娘一眼,敞着喉咙哭得伤心欲绝,哽咽着说着“我要爹爹”……
徐令宜又喜又惊,三步并做两步就上前把谨哥儿抱在了怀里:“好,好,好。你别哭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谨哥儿不依不饶,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要爹爹,我要爹……”
徐令宜见他哭得伤心,一面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一面柔声地哄着他:“好了,好了,别哭了!”
谨哥儿的哭声却一点也没有小。
徐令宜看着他满脸泪痕,心痛的不行。拍他的动作越发的轻柔,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温和,透着无限的耐心:“不哭了,我们谨哥儿不哭了!”
谨哥儿把脸伏在徐令宜的肩膀上,哭声渐小。
十一娘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神来,恢复了安静与众容。
她低声问顾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妈妈忙道:“侯爷正和六少爷玩,四少爷从内室出来,侯爷就把六少爷交给了我,和四少爷往外走……”说着,她有些怯意地望了一眼十一娘,“六少爷挣扎着下地,侯爷和六少爷已经出了门,六少爷就大哭起来……”
十一娘听着不由眉头微蹙。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侯爷,我来抱谨哥儿吧!”说着,伸手去接孩子,“你和陈阁老约了巳正,再晚,就要错过时辰了。”
十一娘的手刚刚触到谨哥儿的衣裳,谨哥儿就像被谁掐了一把似的,高声哭了起来。
徐令宜眼底就露出几份犹豫来。
十一娘不由朝徐嗣谕望去。
他脸上还残留着震惊的表情,目光却很坦然。
感觉到十一娘的目光,抬头望过来,朝着淡淡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十一娘突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又朝徐嗣谆望去。
十岁的徐嗣谆歪着脑袋,满脸困惑地望着徐令宜和他怀里的谨哥儿,一副孩子气。
十一娘不禁微微一笑。
她不顾徐令宜的不舍、没理谨哥儿的哭闹,强行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小孩子都这样,哄哄就好了。侯爷和谆哥儿快去吧!有谕哥儿帮我,不会有事的。”
谨哥儿拽着徐令宜的衣裳不放:“爹爹,爹爹!”哭得泪人似的。
徐令宜望着十一娘,脸上竟然流露些许的哀求之意,好像在说:你想想办法,让他别再哭了!
十一娘心中大震。
这不是会喊“爹爹”,徐令宜就开始犹犹豫豫,这要是会说话,会撒娇起来,徐令宜岂不更是为难。他是家中的顶梁柱,大家都看他的眼色行事。如果他的态度模棱两可甚至是为以为然,家里的妇仆就会顺杆爬。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到时候她只怕是想管也有心无力了。
孩子就是这样被惯坏的。
做为父母,必须有一个保持着清晰、冷静的头脑。
看样子,徐令宜是指望不上了。
她在心里叹一口气,态度更加坚定。把谨哥儿的手从徐令宜的衣襟上扒下来,抱着他就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侯爷且放心出门!”
谨哥儿哭得震天响,一面大声喊着“爹爹”,一面在十一娘怀里挣扎着。
徐令宜站在那里,有些踌躇。
“母亲,”静静站在一旁的徐嗣谕突然开口,“要不,我带六弟去花园子里玩一会?”语气里带着几分斟酌。
十一娘松了口气。
谨哥儿年纪虽小,犟起来却拧得很。与其哭得让徐令宜迈不开脚,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痛。
“那就麻烦你了。”她客气道,把谨哥儿交给了徐嗣谕。
徐嗣谕深深地望了十一娘一眼,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谨哥儿。谨哥儿却使着劲在他怀里扭着,差点掉一下来。
顾妈妈吓了身冷汗。
还好徐嗣谕看上去瘦瘦的,力气却不小,只是虚惊一场。
十一娘就吩咐顾妈妈:“你们在一旁服侍着。”
并没有改变让徐嗣谕把谨哥儿带去花园玩的主意。
徐嗣谕紧紧地抱谨哥儿抱在怀里,由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出了门。
十一娘就看见徐令宜长长地透了口气。
“要不要再派几个人跟着。”他沉吟道,“谕哥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谕哥儿一向沉稳,又有顾妈妈等人在身边照应着,不会有事的。”十一娘上前帮他扯了扯被谨哥儿揉得皱巴巴的衣裳,见他望头还有谨哥儿的泪迹,道,“侯爷,妾身服侍您换件衣裳吧!”
徐令宜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妥当,应了一声,由着十一娘服侍换了衣裳。
徐嗣谆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直到徐嗣诫跑进来:“噫四哥,你怎么还没有出门?”说着,就看见徐令宜和十一娘从内室出来,他立刻上前去给两人行礼,然后问道:“父亲今天还带四哥出门吗?”
过了最初的不安和观望,徐嗣诫越来越开朗活泼。他在徐令宜面前既不像徐嗣谕那样时时带着几分恭敬,也不像徐嗣谆那样处处透着几份忐忑,像所有的儿子面对父亲一样,父亲面色好的时候,他就会适当的放大胆子,父亲面色不虞的时候,他就会避其风头不做声。可能因为是侄子,也可能因为对徐嗣诫的要求少,徐令宜面对他时总能和颜悦乐,气氛也因此而显得愉悦而轻快。
“你想干什么?”徐令宜笑着问他。
上次他也这样问,十一娘还以为徐嗣诫会提出跟着一起去,结果徐嗣诫只是想拉徐嗣谆去放风筝而已。
徐嗣诫笑道:“要是父亲和四哥出门,我代母亲送您到门口!”
“哦!”徐令宜笑道,“赵先生在跟你讲《论语》了?”
“没有!”徐嗣诫笑的有些腼腆,“先生跟我讲《兄弟》的时候,说了说‘子夏问孝’。”
兄弟,是指《幼学》里的兄弟篇。
徐令宜微微点头,笑道:“好,你就送我和你四哥出门吧!”
徐嗣诫就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朝着徐令宜做了一揖:“弟子遵命!”
十一娘看着也笑起来,上前亲昵地揽了揽他的肩膀。
徐嗣谆看着,微微垂了眼睑。
从陈阁老家回来,他并不急着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身边的小厮银针说起话来:“我觉得还是住在内院好。”
银针和白总管有点沾亲带故,是靠着白总管才得以在徐嗣谆身边服侍。虽说如此,可他要没有几分机敏,白总管也不敢把他放在徐嗣谆的身边。有时候,机遇,也代表着风险。
“四少爷这话好生让人稀奇!”银针笑着,语气里却有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谨慎,“三少爷搬到了三井胡同,上次来的时候还说什么‘天高任鸟飞,海大任鱼游’。怎么您反而觉得住在内院好?”
徐嗣谆笑起来,他轻轻地敲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银针一个爆栗子:“什么海大任鱼游?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也不好好读读书。你看人家火清,《幼学》都学到第二卷了。是‘海阔任鱼跃’”
火清是他另一个贴身的小厮。
银针讪讪然地摸了额头:“我不是也在读书吗?不过比火清慢一些罢了。”然后神色一振,低声问徐嗣谆,“四少爷,三少爷说过几天和您去相国寺玩,你去吗?”
徐嗣谆听着肩膀有些垮:“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爹爹说。上次他考我功课的时候,我答得不好!”
银针就给他出主意:“要不,四少爷去问夫人?夫人要是同意了,侯爷肯定也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