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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535)+番外


十一娘想了想,道:“可能是三嫂和那边有私交吧!”
事后写请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一次三夫人去唐家吃喜酒,正好西院的唐九奶奶女儿过百日礼,她曾送过两匹缎子做贺礼。
五夫人气得脸皮发紫:“我就说,她怎么突然这么热心,诜哥儿的洗三礼、满月礼抢着帮忙。原来是为了给他们家勤哥儿请客。”又对十一娘道,“四嫂可能还不知道吧?她还请了我娘家远房的两位嫂嫂……到时候她把两个孩子往家里一丢,自己去了山阳。我那两位嫂嫂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我难道还逼着侄儿媳妇拿钱出来还情不成做出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我的脸往哪里耽!”
诜哥儿有些拉肚子,十一娘来探病,没想到五夫人会和她说这些。
这种事五夫人做不出来,她也做不出来。
十一娘轻轻地拍着诜哥儿,笑道:“有时羡慕那些市井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反比我们这样痛快!”
五夫人微微一愣,然后“扑哧”一笑。
望着十一娘的目光就多了分柔和。
“九月秋高气慡,正是赏菊吃蟹的时候。原准备借着诜哥儿的百日礼请七娘来京里小住些日子的。”她皱了眉头,“现在看来,还是等勤哥儿成了亲我再写信好了免得她兴冲冲地赶过来,正好撞个正着。”
十一娘笑起来:“你直管写信好了──三嫂不仅请了我四姐和十二妹,还请了我七姐!”
五夫人张口结舌,半晌才道:“我们实在是太小瞧她了!”
十一娘听着又是一阵笑。
襁褓中的诜哥儿就皱了皱眉。
十一娘忙收了笑声:“差点把我们诜哥儿给惊醒了!”
五夫人见她望着诜哥儿的目光温和中带着几份溺爱,就像看谨哥儿时一样,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四嫂身子骨不好,你还是把他给rǔ娘吧!”
五夫人对孩子一向看得重,十一娘没有客气,笑着把孩子交给了rǔ娘。五夫人就和她说起七娘来。
“一直没动静。朱家老太太天天在家里指桑骂槐。朱爷也没有办法。前些日子七娘还回娘家住了大半个月才回去。”
这些事七娘对十一娘却只字未提。
“那,她现在怎样?”
“她虽然没说。可我想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五夫人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想把她接到燕京来小住些日子。看能不能再给她找个大夫仔细瞧瞧。”
十一娘有些汗颜。
自己和七娘是姊妹,反不如五夫人之间亲厚。
“我也劝过她,要不就纳妾算了。”五夫人道,“她不听。说宁愿和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来了,四嫂还是劝劝她吧!”
十一娘隐隐有点明白七娘的感受。
朱安平对她不仅仅是丈夫,还是爱人。所以特别不能忍受,宁愿分离也不愿意委曲求全吧?
回到屋里,她问徐令宜:“能不能查查朱安平之前有没有过子嗣?”
徐令宜笑道:“那还不如纳个妾室。至少身世清白。”
“我不是为这个了!”十一娘沉吟道,“七娘到处寻医问药,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真是七娘的问题,她知道了,也能下决心该怎么做好!”
徐令宜想了想,很慡快地答应了。


第五百一十章
十一娘对这件事却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毕竟是成亲前,多半会忌讳这事,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就算是有,肯定也会很小心。如果说徐令宜是过江龙,那朱安平就是地头蛇。不是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说法,徐令宜未必能查得到。
徐令宜却是觉得十一娘这法子不太妥当。
朱安平精明能干又颇有谋略,又怎么会在没有成亲之前诞下子嗣坏了自己的名声以至于影响到自己的婚姻大事呢?
但看着十一娘一副兴趣勃勃的样子,他又不好泼冷水,只是委婉地道:“要是没有子嗣呢?”
十一娘道:“没有子嗣,七姐的底气也足一点。”
徐令宜立刻明白过来。
朱安平如果有子嗣,他未婚生子,罗家已占了道理,就算七娘生不出孩子来,拿了朱安平的这个把柄,也能为七娘争取最大的利益和家族的同情,从而在子嗣的问题上掌握主动权。如果朱安平没有子嗣,那就更好了。七娘完全可以把没有子嗣的事推到朱安平的身上。
他想了想,索性告诉十一娘:“我把朱安平引见给了顺王,他又把淞江的一个汪姓商贾介绍给了顺王,今年开春,顺王保了这汪姓商贾做江南织造的生意……”
十一娘一惊,道:“那文家?”
“有时候,一味的助长只会让他陷得更深。”徐令宜冷冷地道,“文家如今气焰太盛,是退下来的时候了。”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文家的人未必愿意退下来!”
“文家毕竟是行商之人,庙堂上的事,未必能懂。”十一娘想到这些年徐令宜夹在皇上和文家之间也是左右为难,在被子里握了徐令宜的手,“我看,侯爷不妨跟他们说清楚。他们责怪也好,感激也好,侯爷问心无愧就是了!”
徐令宜回握了十一娘,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怅然。
十一娘就不再深入这个话题,依旧说七娘的事:“照侯爷这口气,朱安平如今竟然靠着侯爷做生意了?”
“说不上靠着我做生意,”徐令宜淡淡地道,“不过,两家要是撕破了脸,朱家的损失肯定不小。”
十一娘松一口气,然后微微一怔,有点想笑。
她和徐令宜如此地相似。
两人都相信利益比感情更牢固、更长久,可行事间却又背道而驰……
十一娘不由侧身枕了徐令宜的手臂,蜷缩在了徐令宜的怀里。
徐令宜见她依偎过来,手从衣襟里伸进去,细细地磨挲着她背,感觉着指腹间如丝绸般润滑细腻肌肤,懒懒地道:“你跟七姨提一提就是了。有些话,却不能深说。让朱安平以为我们挟恩图报,反而不好。”
“妾身知道了!”十一娘手指卷着徐令宜的衣带,轻声道,“妾身也不想七姐误会,以为七姐夫是为了这些事对她多有隐忍。”说着,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七娘和朱安平的这段感情是那水中花、镜中月般的飘渺、虚幻,而她和徐令宜正小心翼翼地帮他们粉饰着太平似的。
从前她常做些击碎别人美梦的事,怎么现在却这样的婆婆妈妈起来!
“我有没有告诉侯爷,我小时候曾经大病一场。”她低声道,“我第一次见到七姐的时候,是在养病的院子里。刚刚入夏,天气有点热,屋子不通风,很闷,又不敢打扇,滨菊把席子铺在院子的大槐树下,我躺席子上,盖了一c黄靓蓝色粗布单子,阳光像金箭似的,从树叶的fèng隙间射下来,有风吹过,那些斑驳的光影就婆娑着落在我的身上、手上……我觉得自己像只经年没见过阳光的青铜器,身上的霉味和绿斑终于一点点的散去了。
“有小姑娘隔着院子说:这里有一墙的牵牛花。有个清脆的声音说:摘两朵回去挂在帐子里。小姑娘就劝:现在是孝期,大太太又是个严厉的人,要是知道了,太太脸上没光。清脆的声音就说:别人都是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大伯母却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我大笑两声她都要盯半天,私下却给庥哥儿做瘦ròu粥吃,别当我不知道……小姑娘的声音里就有了几分颤抖,忙劝说:小姐快别说了,要是被太太知道,又要罚您跪搓板了。自您回余杭,已经被罚了五次了。”
说到这里,徐令宜感觉到贴着他的身体更柔软了,声音也更为愉悦。
徐令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个声音清脆的就是七姨了?”
十一娘“嗯”了一声,笑道:“祖父刚去逝,父亲在福建,回去的最快,二叔在燕京,回去的最晚。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别院养病,没有见到。她很小的时候就到了燕京,又得父母、哥哥姐姐的宠爱,回去生活不习惯,又天天被拘在屋子里,很不习惯。常趁着中午大家歇午觉的时候带着小丫鬟在院子里到处溜达。看见我躺在大树下,她大吃一惊,然后很同情地看着我,让小丫鬟回屋给我拿了瓶雪津丹来……”说着,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从来很讨厌类似雪津丹的东西,乌漆漆的,像从什么地方搓下来的泥垢,也不知道搓药丸的人手有没有洗干净……”
徐令宜听着,也跟着笑起来。
那个时候,一定是十一娘最艰难的时候吧?被姐姐打得卧病在c黄,避居偏僻的小院,只有两个丫鬟在身边伺候,整日与药为伍,生死未卜,未来不明……这样让人想想都心酸的事从十一娘嘴里说出来,却总带着几分cha科打诨的诙谐逗趣,豁达大度!
他搂着她的手臂不由紧了紧:“那你吃了没有?”
“吃了!”十一娘笑着,颇有几份无奈地道,“她非塞给我不说,还非亲眼看见我含在嘴里才作罢。说这雪津丹不比寻常,是二婶知道他们要回余杭,特意请御药坊的人帮着做的。余杭是没有这样好的雪津丹的……”可能是想到了当时有趣的场景,她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些,“谁知道那天我含了雪津丹,竟然真的感觉到凉快了不少。可见一个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是有故事在里面的……”话说到最后,就有几分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