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学渣噩梦(22)

该死，自己就不应该在考试的时候相信那只笔。

考试，对，考试！

摸到自己一直揣在口袋里的笔，最近几天一直没有碰到书本，她几乎都把它忘了。

“老师，”姜如许鼓起勇气对微积分老师提议，“既然顾之同学没有带作业，那么不如我从书本上挑几道题，让她现场做吧。这样闭卷难度应该比之前在底下对着书本做作业更高，也不会让同学们觉得不公平。您看可以吗？”

在微积分老师脸色明显和缓下来之后，姜如许知道自己这次作答八成是稳了，不由松了口气，转头对顾之说道：“顾之同学，你看可以吗？”

所有同学仿佛都被按下了某种开关，他们转动他们的长脖子将顾之围起来，异口同声问道：“顾之可以吗？”

“顾之可以的吧。”

“顾之平时成绩那么好。”

气球互相交谈，簌簌的声音就像是真的气球挤挤攘攘地在微风吹动之下不断碰撞的声音。

只是现在，顾之的表情就不那么美妙了，她煞白着脸，狠狠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又瞪了姜如许一眼，说道：“我觉得只是做我们作业本上的题恐怕难度不算大。既然你能参与期末评分，那一定是有一些能力的，不如你不看书来出题，我来做。”

姜如许沉默了，她焦急地在口袋里按动圆珠笔，期望圆珠笔能有一点动静。

【哼，终于想起我了】

笔动了！姜如许从未觉得这支笔如此可靠。

【放心吧，你上次考试题我都记下来了】

【让我来，可恶，圆总我要一雪前耻！】

姜如许注意到，圆珠笔的语气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傲气了。或许上次考试失败也给它带来了一些打击。

白色的纸张就铺在铁质的讲桌上，讲桌一角还摆放着那天晚上的已经干瘪的桑梅朵。众多头颅围了过来，之间姜如许下笔如有神住，飞快地复刻完一张卷子。就在圆珠笔准备在卷子末尾再次画上属于它的霸总嘴角邪魅上扬的表情包时，姜如许赶紧将笔抬了起来。

这次，她很轻松地就抬起笔，之前在自习室笔尖被控制的感觉仿佛只是重压之下的噩梦一样。

看见姜如许出完卷子，顾之的表情已经白的不能在白了。她硬着头皮接过卷子，但是谁都可以看出她在心虚。

恶意的目光几乎让她喘不过气起来。

微积分老师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胸，他并没有过多关注纠结中的顾之，而是将目光放在姜如许身上。他意味深长地对姜如许说道：“姜同学，你的笔快要没墨了，记得找好时机去补充墨水。”

“或许很快，你的机会就来了。”

另外一边，顾之看着题目完全没有办法下笔。在她身边，充斥着那些同学的质疑声。那一刻，她仿佛又看见那天晚上的周倩。

她红彤彤的嘴唇一张一合。

“放弃吧。”

“放弃吧。”

“放弃吧。”

够了！

顾之感觉到一种莫大的惶恐席卷全身，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她意识到这一点，疯狂地撞开挡在她面前的同学，推开教室门。

她看见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身影。

它在等她。

顾之突然觉得世界变高了，也不对，或许是她变矮了。她怎么会变矮呢？

她听见咚得一声，她面前出现了兔子的脚。

屠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刀。现在它真的降临的时候，却让他感受到一种心安。

鲜红色的血液瞬间飞溅开，在黑板上落下一个个深色的点，就像那天晚上周倩所展现出来的一样。所有的同学欢呼一声，一拥而上，就像追逐猎物的猛兽，又像是发现腐肉的蚊蝇。他们伏在这新鲜的躯壳之上，尖锐的指甲撕开柔软的腹部，品尝其中鲜红的果实。

姜如许不断后退，却感觉到身边有人推了她一下，使她整个人都跌入果盘之中。她满脸鲜血地回头，发现在她身后的是微积分老师。

“姜同学，记得补充墨水。”他一字一顿说道。

姜如许看向自己的笔，果然，笔芯又一次加满了墨。

看着女孩疑惑的表情，微积分老师下撇的嘴角轻轻抿出一个弧度，不过瞬间就消失了。他又变成那个成天臭着脸的凶残的怪老头。

顾之掉下来的头颅被蚊蝇们踢来踢去，沾满鲜血的创口现在已经变得漆黑。微积分老师出面制止了这场闹剧。

姜如许也回到座位上，她面前还摆放着一堆作业。毕竟，她的必答题是完成期末考试评分，只解决顾之一个人的作业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令人庆幸的是，她还有圆珠笔的帮忙。刚刚吸收鲜血的圆珠笔现在不仅可以是黑色，还可以写出红色，用来批改作业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