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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732)

石氏站在炕边看着桃桃,怕她掉下来,听了笑道:“以后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有福气给清蕙做儿媳妇!”

白愫赧然地笑。

众人拥着太皇太后去了院子里赏月。

姜宪就提议重阳节的时候去她在小汤山的别院玩:“那里好歹也是个小山坡,也算是爬了山。”

“行!”太皇太后也不想老在宫里呆着,要不是朝廷这两年缺银子,万寿山那边自被鞑子毁了之后就没再重建,她都想去万寿山住了。

太皇太妃也很感兴趣。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不过,还没有等他们从小汤山回来,大同的捷报就传到了京城。

太皇太后和姜宪都非常的高兴。

或者真是应了那句天时地利人和,到了十月,户部的帐册出来了,今年虽然减了税赋,可年景好,风调雨顺,是个丰收年,税收反而和去年一样,还有地方的官员写了折子上来,不知道是要巴结李谦还是真觉得好,想学着李谦在西安的时候用过的办法,利用冬闲的时候修浚河道。

李谦和曹宣商量了半天,挑了几个地方做试点,如果好,明年再大范围的推广。

忙起来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春节。

这是姜宪和李谦到京城后过的第二个春节,京城的物价已经降了下来,一般的人家都有钱买斤把猪ròu回去包饺子,元宵节的灯会因此特别的热闹。

李谦和姜宪决定像去年一样,带着孩子们去逛灯会。不过,今年逛灯会的人又多了一家——金宵的妻子魏氏带了长子回娘家探望安国公府的太夫人。

太皇太后知道后想着当初这桩婚事的媒人是姜宪,就抬举魏氏,在宫里召见了她。

魏氏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却和刚出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太皇太后不免有些忌妒,私底下和太皇太妃道:“你说保宁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也连着生三个儿子呢?”

太皇太妃抿了嘴笑,道:“您这也太贪心了!有谁像保宁这么有福气,儿子聪明又健康,夫婿一表人才又能干。你小心犯了贪念!”

“呸!”太皇太后笑道,“大过年的,怎么能说这话。”说完,不由和太皇太妃感慨起来,“我记得安国公府的太夫人比我还小两、三岁的样子,怎么说不行就突然不行了呢?”

人上了年纪,就特别听不得丧事。魏氏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探望祖母,就是因为安国公太夫人已卧病多时,据说挺不过夏天了。

太皇太妃想着那安国公太夫人自嫁人之后就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不禁也为她伤心。

两人就决定过了节后每逢初一、十五开始吃斋。

姜宪觉得两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吃斋毕竟有伤身体,劝了几次,但两人主意已定,任她怎么说都没有用。

三月初三那天,安国公府太夫人病逝了。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不免都落了泪。原来的那些恩怨也清了,太皇太后让印霞送了一对太皇太妃亲手写的挽联过去。

魏氏磕头谢了恩。

知道安国公府大势已去,娘家再也没有能支起这个家的人。

为了不卷入娘家的那些纷争里去,她给祖母守了头七就带着孩子启程回了榆林。

☆、第一千零二章 两年

太皇太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情不好。

姜宪和白愫少不得要常进宫去陪伴。

好在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欢喜的事。

过了端午节,左家派人来报喜,说是李冬至于四月二十八生了次子。

姜宪自然是很高兴,准备了很多礼物派阿吉送了过去,郭氏甚至特意发了封信来,说起何夫人的欢喜。

李谦这边的事情也很顺当。

因去年的那些政令都有了好结果,今年他借了都察院的名义派人四处巡查,要求各地府衙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征收赋税,不得多征或是少征。

等到了夏天,江南那边暴雨连连,嘉兴、湖州、淞江都受了灾,一时间粮价飞涨,逃难的人到处都是,反倒是北方因各地官员都怕被李谦揪了典型,成了杀鸡儆猴里那只被杀的“鸡”,因此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不仅又是个丰收年,各地还很安定,就连匪患都不多,百姓们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和江南的喧嚣完全不一样。惹得很多江南商贾跑到陕西等地买粮。

皇城根下的百姓向来就喜欢议论议论朝政,不多时,酒楼茶馆就编出许多的段子来,讲李谦怎样会治理朝政,朝廷南下之后继续没粮吃,如今求着李谦南下,拜相入阁,要让李谦来做阁老。还有些则编出什么朝廷不过是在金陵设了一个行宫,如今江南不太平,皇上、太后和那些朝中显贵们马上就都要回京城来了。

百结和情客听了笑得不行,回来讲给姜宪听。

姜宪又讲给白愫、石氏等人听。

白愫少见的有些幸灾乐祸,道:“活该!当初我们家国公爷就劝汪几道等人不要轻易南下,结果他们不听,现在好了,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帮我们呢!”

她这话说了没几天,福建和两广就有大量的倭寇上岸抢掠,赵啸从金陵紧急赶往福州抗倭。但由于福建和两广这些年来都以赵啸马首是瞻,他人在金陵,好些将领没有得到指令,应对起倭寇来不免有些畏手畏脚的,以至于福建和两广有很多地县州失守,战火一时间波及到五十几个县,六、七个州府,百姓死伤无法估算。

靖海侯府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败仗。

赵啸回到福建后立刻重整山河,到了十一月,各地的战乱都陆续平息下来,可很多地方也已十室九空,死去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人伤心欲绝,白纸纷飞,新坟遍地,十分的萧条。赵啸又捉到几家与倭寇勾结的大商贾,请了朝廷的旨意,全部收没家产不说,或是流放千里,或是抄家问斩。有那不服的,从福建徒步至金陵喊冤,写了血书挂在城墙上,全家碰死在衙门前,局面一直乱糟糟的。

几大书院的士子又纷纷上书,有人觉得乱世当用重典,有人却觉得赵啸凶狠暴烈,不宜为官,还有人则说赵啸是在打击异己,想独掌海上贸易。

直到次年的五月,赵啸才勉强稳住了局面。

老天爷却好像格外的垂青李谦。这两年北方风调雨顺,庆格尔泰屡战屡败,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他,他突然改变策略,派了人来和李谦和谈,要求开放榆州和大同两处的边市,彼此和平共处,永不再战。

李谦觉得这样也不错,写了奏折给赵玺,希望朝廷能同意和庆格尔泰签署议和协议。

汪几道这两年被赵啸折腾的有气没地方撒,接到了李谦的奏折冷笑连连,道:“历朝历代,哪份协议是遵守了的?!他是不是这几年在北方呼风唤雨的,就自以为天下第一,不知道轻重了?!”

李瑶和左以明都没有说话。

因为朝廷上的事,两人和汪几道几乎是公然撕破了脸。

已经十三岁的赵玺还没有亲政,但已感觉到了这种局面的微妙,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有时候帮着汪几道说话,有时候帮着李瑶说话。

此时他静静地听着,觉得还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汪几道见了就越发的嚣张,冷笑道:“我听那些去北方的商贾说,过了长江,除了路引,还要拿到京城守备发的过境文书,不然就不能在北方随意走动,更不要说经商了。他李谦这是要做什么?想做那无冕之王不成?”

这件事赵玺也听说了。

他不安地欠了欠身。

从前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李谦,可这几年来李谦对他却不如赵啸恭敬,也不像赵啸那样亲昵,他心中隐隐有些忐忑,怕时间长了,李谦想自立为王。

他看了左以明一眼。

左以明一直观察着赵玺的举动,见状虽然看上去不慌不忙的,实则心里已有点惴惴,道:“汪大人这是又要乱扣帽子了!前些日子还说靖海侯想一家独大,这几日又说临潼王要做无冕之王。也不知道两位肱骨之臣要怎样讨好我们的汪阁老,汪阁老才不会在皇上面前随意攻讦他们?也难怪我听别人说,北方的官员到了江南,不去拜访汪阁老就做不成事。恐怕在北方的官员心目中,不给汪阁老府邸递帖子,就算是白来了一趟金陵了!”

言下之意,是指汪几道贪墨。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指责过汪几道。

汪几道气得脸色通红。

赵玺也听说过这个传言。

说是汪几道家的门房是按着官品收红包的,若是红包的数额不对,是不给递帖子的。

他有点想换了汪几道。

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看了李瑶一眼。

李瑶这个人有本事,也会处理关系,就是有时候脾气太硬,若是让他当了首辅,只怕自己指使不动。

赵啸倒是好,力挽狂澜,可就是身份不好,是皇室宗亲,又是以功勋子弟的身份出仕的,没办法做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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