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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728)

李麟睁大了眼睛,道:“李谦,你怎么能这样?为了妻儿,不要手足……”

李谦听着面露不虞,道:“大哥此言差矣。要说我为何这样,也是跟大哥学的。大哥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先惹的事?”

李鳞闻言还欲辩解,李谦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我说的有错,我也不想和你辩个对错了。这件事就这样了。我们两家以后还是少来往。你要护着你的家人,我也要护着我的妻小。既然各有各的顾忌,你也别和我讲什么手足之情。若是你能甩下高氏和冕哥儿不管,我也能抛下嘉南和慎哥儿不管。”

“不是我要管这些女人内宅的事,而是嘉南郡主处事太不公平……”

“你看,你非要为后宅的女人出面。”李谦再一次打断了李麟的话,“你不能厚此薄彼。你做得的事,我就不能做。”

李麟的确觉得高妙容压根不是姜宪的对手,没有他的帮衬,只怕早就被姜宪收拾了。可李谦说得十分有道理。两家有矛盾,而且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的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少来往。

可李谦能和他们少来往,他们和李谦来往少了,有些事情就转不开了。

好比这次山西和太原两个总兵府的夏衣生意,李驹不仅没让给他一件,而且郭氏还在姜宪走后频频地窜门,窜门的内容始终都只有一个——李家因为不待见高妙容,高妙容养出来的孩子也很顽劣,李家决定以后都和李麟一家三口走得远远的。这次嘉南郡主前往京城,李家送行的家宴,就没有邀请李麟俩口子。

李家毕竟分了家,要讲亲近,当然是李谦、李骥、李驹彼此之间最亲热。

她高妙容算个什么?

不过是使了手段嫁进李家下作女子罢了!

一时间太原官场上的那些太太都在私底下传这件事,更多的,则是悄悄地开始疏远高妙容。

等高妙容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人邀她出去了,更不要说到她家窜门。

她让人一打听,原来是郭氏在外人面前说她并不是像从前那样称她为“大嫂”,而是改称“西街李府的大奶奶”了。

官场上谁不是人精?

又联想到之前李家分家,慢慢就品出点味道来了。

有些要巴结李家的,就试着宴请了郭氏,宴请了朱雪娘,却没有请她。

郭氏不仅没有问缘由,还很赏脸地从头坐到尾,散了场才走。

那些人不也直接问郭氏,就向朱雪娘打听。

朱雪娘很不屑地表示,如今太原李家当家的是郭氏,就是郡主,也因为长时间跟随着李谦在任上,没能好好地孝敬李长青夫妇,对照顾李长青夫妻的郭氏和李驹非常的感激,到了太原都听郭氏的安排。那高妙容不过是李家旁枝的一位连诰命都没有的太太,凭什么指使郭氏?凭什么不满?

大家这才得了准信。

不约而同得疏远起高妙容来。

高妙容气得头晕脑涨的。

她有些胆寒姜宪,却不胆寒郭氏。

有次别人家宴请,她不请自到。

郭氏立刻拂袖而去。

高妙容气得不得了,追上去质问。

郭氏不仅承认自己不愿意和高妙容坐在一张桌子上。还说高妙容气度小,说她太喜欢摆谱了。姜宪回太原的时候有人家漏请了姜宪,也没有听说姜宪跑到别人家去质问。也就是像高妙容这样,不是别人家正经的亲戚,请客坐席的时候却非要坐主位。从前别人看着李家的面子上让着她而已,并不是她高妙容有资格坐在主位上。并讥讽高妙容,人要有自知之明。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坐哪张桌子,也就别怪旁边的人不给面子了。

高妙容气得当场差点晕倒,回家之后就气得躺在了c黄上。

还有一些不知道郭氏和高妙容之间眉眼官司的,下了帖子请两妯娌去赴宴,郭氏是有高妙容在场她就走,没有高妙容在场她就笑语盈盈地留下来吃酒。

这一次两次的,太原城里就没有不知道郭氏不待见高妙容的了。

太原城里的那些贵妇们,不管是想逢高踩低,还是想避嫌,反正没有谁愿意得罪郭氏,特别是为了高妙容而去得罪郭氏,对高妙容只有敬而远之了。

高妙容一生最得意的就是嫁入李长青家,从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子变成了李家的儿媳妇,成为太原城最受人尊敬的妇人。如今,她因郭氏的排斥而被人排挤,她心里非常的苦涩,找何夫人,何夫人自然是帮自己的儿媳妇。

她无人可助,又碍于面子不愿意告诉高伏玉。直到李麟觉察到不对劲,高妙容这才对他哭诉。

李麟知道自己和高妙容在太原城里待不下去了。

李驹当了家,觉得他碍了眼,要赶他们一家走。

李长青肯定是帮着李驹的。

说不定这就是李长青的主意呢!

李麟想来想去,觉得只能来京城找李谦帮忙——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说,李谦总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李谦是个很愿意帮人的人,就算是李驹把太原当成了他自家的菜园子,不愿意他一家人在菜园了里摘菜吃,京城这么大,李谦总会帮衬他一、二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谦会为了女人孩子就连兄弟手足都不要了!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李谦,突然觉得李谦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兄弟了。

“你,你是不是被嘉南郡主带坏了!”李麟忍不住喃喃地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难道李骥来求你,你也不管?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李谦听着,目光更冷了,道:“大哥,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变了。你做父亲,疼爱孩子,就能纵容着你的孩子打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还了手就是没有道理。我也是做父亲的,不能在孩子被别人打了的情况下还了手,就觉得自己家的孩子不对。

“不管是谁这样欺负我的孩子,我都不会相帮。

“我努力辛苦,不过是想让妻儿过得更好,而不是让他们被人欺负我还不敢帮他们出头!

“那我这王爷还当什么?还是个做父亲、做丈夫的吗?”

☆、第九百九十七章 无救

李麟还想说什么,李谦已疲惫地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衙门来找我,我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你就别去我家了。我还没有那气量,能带着你和你的老婆孩子去我家里给我老婆孩子脸色看,他们也不应该因为我的缘故去看你的脸色!”说完,没再看李麟一眼,大步走出了厢房。

他不知道李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中饱私囊,雁过拔毛,营私舞弊……统统离不开一个钱字!

难道李家给他的钱还少吗?

他爹给李麟开的后门还少吗?

特别是娶了高妙容之后。李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狂妄自大,而且自私自利。儿子犯了错他不是想着怎样去管教,反而亲自出面为儿子奔走。如果冕哥儿打的不是慎哥儿,他是不是还会利用李家的名头压着别人给冕哥儿赔礼道歉,割地求饶呢?

或许,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李麟。

在李麟娶高妙容之前,他的根子就坏了。不过是因为大家彼此是兄弟,他看李麟的时候总带着几分包容的心态,加上还有他爹护着,他们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也就看不出李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否则,他当初为什么在人人都说高妙容品行不端的时候他却不以为意地娶了高妙容呢?

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高妙容有什么错处!

李谦快步上了马,扬鞭赶回了家。

慎哥儿在宫里还没有回来,姜宪一个人难得清静,正在那里拿着把小小的剪刀在那里给兰花剪着枝。

李谦从来没弄懂这兰花的枝叶应该怎么剪才算是对的。

他倚在门上,安静地看着姜宪。

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在窗棂外的葡萄架上,枯褐色的枝杈上冒出一点点的新绿,屋里虽然还烧着地笼,却让人感觉到春意盎然,呼吸间空气都轻快起来。

姜宪穿着件葱绿色的褙子,皓腕轻露,仿佛未化的一捧雪。

李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姜宪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随后鼻尖传来的熟悉气味又让人忪懈下来,嗔道:“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李谦亲了亲她雪白的面颊,低声笑道:“难得忙里偷闲。你有没有哪里想去的,我陪你走走。明天我们进宫去探望太皇太后,正好去瞧瞧慎哥儿。等过了二月初二就把他接回家来,他也该正式上课了。”

姜宪就和他商量起慎哥儿读书的事来:“郑先生那里你得去探个口风才行。他若是有心给我做幕僚,这西席就得别找人了。我写过信给左以明了,原想让他帮着推荐个人的,谁知道大伯父给我写了一封信,想推荐大堂嫂的父亲吴大人。吴大人的学问那是一等一,大家都公认的,可我不太了解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和慎哥儿对不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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