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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333)

姜宪想到已经出了阁的白愫和即将出阁的金媛,忍不住笑道:“我都快成媒婆了!”

“媒婆好啊!”李谦打趣她,“媒婆有鞋穿!”

按风俗,亲事成了,说亲的人家是要送媒婆鞋的,答谢媒婆跑了腿。

姜宪抿了嘴笑。

李谦又亲了亲她面颊,这才道:“那我去夏大人那里去了,你要是在家里无聊,就请了女先生进来说书。别整天就躺在c黄上看那个什么晓生的词话,全是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有一次李谦翻了几页,顿时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知道了!”姜宪送了李谦出门。

南司已经启程回了京城,蔡霜还没有到任,夏哲等人却今天你做东,明天他做东,给李谦洗尘,弄得李谦只好每日奔波在这些宴请中。夏哲的夫人甚至以家里的山茶花开了为由,请姜宪下个月初二到巡抚衙门后面的官暑去赏花。

这也是姜宪第一次出现在西安的官宦女眷面前,她这几天正准备新衣服和新首饰,准备赴宴。

百结进来禀道:“夫人,行都司佥事王群的夫人前来拜访!”

姜宪有些意外。

这还是第一个来拜访她的李谦下属的夫人。

姜宪问百结:“这王夫人是什么来头?”

李谦私底下是下了狠功夫的,不仅他自己的下属,就是夏哲、王成等人的下属,他都摸清楚了,还给了姜宪一份。

只是姜宪这几天忙着新衣服、新首饰,还没有仔细地看过。

如今有人来拜访她,她自然也就问起保管这些册子的百结了。

百结笑道:“这位王大人乃是原山东总兵王鲁的长子,武举出身,夫人柳氏,父亲曾做过日照知府,如今育有三子一女,颇有些贤名。和夏夫人、王夫人来往密切。”

难怪敢第一个来拜访她。

可见这两位对自己的身份颇为自信。

姜宪想了想,道:“那就把人请到暖阁喝茶吧!”

百结应声而去。

姜宪则由印采服侍,换了件衣裳,去了暖阁。

王夫人年约三旬,容长脸,柳叶眉,一副温柔恬静的模样儿,让人看着心生好感。

她笑盈盈地给姜宪礼行,请姜宪不要责怪她不请自来,并道:“听说郡主到了西安,前些日子我公公特意写了一封信过来,让我和夫君早日来拜访李大人和郡主,说是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令尊一起在西山大营呆过,后来令尊去世,我公公又擢升去了山东,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姜宪愕然。

这关系可拉得有点远。

连她去世的父亲都扯了出来。

要知道,她父亲在西山大营里呆了五年,却鲜有去山西大营当值的时候,所谓的同僚,也不过是别人听说过她父亲,她父亲不认识罢了……这还是她前世做了太后之后才知道。

显然,王家的人以为她不知道。

她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

偏生这位王夫人不知道,还在那里胡址。

好在她运气不错,就在姜宪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情客进来了,在她的耳边低声道:“郡主,陆大小姐托人四百里加急,给您送了一填信过来。”

姜宪一愣,道:“陆家大小姐?太原教谕陆大人家的千金?”

“是!”情客道。

姜宪不免有些奇怪。

陆家是文官,这加急的文书却要借助于兵部驿站,不是普通人能走得通这关系的。陆家清贫,居然舍得花这银子。

“拿来我看看!”姜宪流露出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

情客忙轻手轻脚地去拿了信过来。

姜宪也懒得理会那位王夫人了,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她这一看不打紧,气得差点肺都炸了。

姜宪脸色铁青地让人送了王夫人出门:“夫人说的我都知道了。既然来了西安,两家少不得要常来常往。今天我有事,就不留夫人用膳了,改日我们再聚一聚。”

把王夫人赶出了门。

然后一巴掌把那封信就拍在了炕几上:“高妙容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吧?竟然什么事都敢做!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有没有那个身份!”

情客在姜宪身边服侍的十几年,第一次看到姜宪发这么大的脾气。

特别是她脸色非常的不好,平日里那双温和而又常常笑意盈盈的双眸此时寒星一样闪烁着清冷的光芒,看人的时没有一点点的温度,就让她觉得不寒而粟,连上前搭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和百结两个垂头立在一旁做缩头的乌龟。

姜宪吩咐情客:“给我准备纸墨,我要给承恩公写封信。”

☆、第四百五十二章 态度

屋里的人全都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以至于李谦回来的时候刚迈进了上院正房宅院就看见在门口当值的几个小丫鬟木头桩子似的立在那里,刺骨的寒风刮过时连脖子都不敢缩一下,他不由暗暗称奇。

家里虽然有规矩,可这规矩也不是铁板钉钉的。

三九寒暑,除了护卫是不可更改的,内院里当值的丫鬟,天气太热或是太冷的的时候也会被叫进屋里去乘凉或是取暖,像今天这样一丝不苟地站在外面吹冷风,自姜宪嫁进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李谦的眉头就不由紧紧地锁成了个“川”字,他轻声地问迎上来的冰河:“出了什么事?”

冰河摇头,声都不敢太大,道:“郡主接到了一信封,就发起脾气来,现在正在给京城的承恩公写信。”

姜宪骂高妙容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可高妙容很小就来了李家,从小在何夫人身边长大,就差收高妙容作养女了,她的事,还论不到他们这些仆妇置喙,也就更谈不上添油加醋了。

何况这家里李谦最大,他想要知道,自会去问郡主。

给曹宣写信吗?

李谦的脚步顿了顿。

他发现,姜宪和曹宣的关系非常的好。

姜宪有什么事,总是喜欢让曹宣去帮他办。

而曹宣呢,也很喜欢帮姜宪的忙。

包括那场颇为乌龙的赐婚。

可他又很清楚地知道,姜宪和曹宣没有情愫,不然哪有白愫什么事?

或者是因为白愫喜欢曹宣?

李谦忍不住这么想,又立刻把这想法抛到了脑后——这种想法未免也太猥琐,太没有信心了。

他相信自己并不比曹宣差到哪里去。

李谦大步进了厅堂。

冬天黑的早,厅堂里没人,给姜宪用作书房的西梢间却透着光亮。

他径直撩帘而入。

姜宪正端坐在书案前写着信,雪白的脸绷得紧紧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寒光四射,像把出鞘的剑。

这样的姜宪,是李谦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他有片刻的恍然。

难道这才是保宁的真面目?

他想到保宁去抓方氏的把柄。

明明知道方氏和赵翌有染,她还是去抓了。

赵翌还是皇上呢!

她都无所顾忌。

可她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明亮宽和,甚至带着小小的促狭之心。

是因为他是她喜欢的人吗?

念头闪过,李谦心悸不已。

就像他自己有很多面,可在姜宪面前,却永远要摆出最好的那一面来取悦她一样。

李谦上前,没等姜宪反映过来,已紧紧地抱住了姜宪,低头轻吻了她的头顶,低声道:“天气这么冷?有没有出去?我听郑缄说,这几天怕是要下雪了。我已经让人去收购银霜炭了,你别为难自己,使劲的用就是了。再不济,我去夏大人那里讨一点,别把自己冻着了。”

之前他没有想到会到陕西任职,过冬的炭买得不够。

姜宪笑道:“你还怕没有人孝敬不成?放心!我们都不会冻着的。到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外面很冷吧?你身上都透着寒气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微霁,五官都变得和煦起来,神色间又恢复了从前的温雅。

李谦忍不住就亲了亲她的面颊,道:“都是有家室的人,话说完了就散了,在外面呆那么长的时间干什么?也不过是吃吃喝喝的。”

姜宪抿了嘴笑。

她知道朝中的大臣都喜欢到花街柳巷去喝花酒,倒不是人人都要去眠花宿柳,不过是有柔弱的小女人仰幕,让那些人到黄昏的老头子们觉得舒服而已。

夏哲也应该不例外才是。

或许是李谦自己回来了?

姜宪眨了眨眼睛。

莫名的,李谦就有种姜宪肯定知道夏哲等人去喝花酒了的感觉。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听小丫鬟们说你今天心情不好?出了什么事?”

说起这件事,姜宪的柳眉又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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