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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枝(277)

李谦仿佛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似的,笑着又亲了亲她的鼻尖,温声道:“我虽然是我们这一房的长子长孙,要支应门户,照顾弟妹,可有个小小的人却时时把我放在心上,舍不得我有一点点的委屈,我也会觉得温暖可心的。”

姜宪顿时面色通红,好像所有的爱恋都摊在了李谦的眼前,她心虚地磕巴道:“谁,谁舍不得你受一点点的委屈了,是庄家冒犯了我,我要是放过了他们,别人还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好捏呢!”

李谦是个有事说事的人,可这样扭扭捏捏的姜宪在他的眼里却可爱无比!

“真的吗?”他捧了她的脸,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沉醇厚,却又带着几分轻快的笑意,“那庄夫人打进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去揭她的底?庄夫人上下折腾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去动温鹏?偏偏在我和庄大人对上的时候坐不住了?”

姜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保宁,我的好姑娘!”李谦的声音又低了几分,犹如在她的耳边轻叹,“你要一直这么护着我才行!要不管什么时候,出了什么事,都这么护着我才行!”说完,李谦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姜宪耳朵里只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的,好像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似的,让她心底发慌,又让她欢喜。

她紧紧地箍住了李谦的腰,把自己埋在了他的怀里。

温鹏调任的消息比姜宪想的还要早几天传到庄家人的耳朵里。

庄大人当时就跳了起来:“什么?任云南布政使?那还能回京城吗?”

给他报信的是庄家的大管事,帮庄家去给温鹏送中秋节礼挪位。

他闻言脸皱成了一团,低声道:“我听温家的人说,好像是有人在整温大舅老爷。而且温家老安人还说了,要在温大舅老爷去任上之前,和王翰林家把婚事定下来。”

庄大人心中一沉。

温家一直想和王家结亲,可王家大小姐年纪尚幼,温家怕王家的大小姐活不过十二岁,这件事就一直拖着。如今却顾不得这些要和王家先把亲事定下来,可见温鹏知道自己去了云南之后就难回来了。

那他怎么办?

特别是这段时间李家咄咄逼人,他要是再不反击,别人恐怕会以为他无以为力怕了李家……

这念头在庄大人的脑子里闪过,却让他的表情猝然一僵。

难道这是李家做得怪!

庄大人想着,自嘲地着摇了摇头。

他这也算是糙木皆兵了!

李家是什么家底?他要是有这样的能力,早就留在京城掌握三大营了,还会被人踢到山西来任个鸡胁般的总兵?

可到底是谁摆了温鹏一道呢?

庄大人想到了温鹏的政敌,想到朝廷的派系碾辄,怎么也想不出是谁。

他索性把这些都抛在了脑后,写了封信去问温鹏以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什么事他帮得上忙的。

实际上是在探温鹏的底,他以后该怎么办。

☆、第三百七十四章 正遇

温鹏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小心翼翼地经营了这么多年却突然被调职,和王家原本已经口头说定了两个孩子的事,王家却突然变了卦,最重要的是,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怠慢熊正佩的地方,熊正佩却突然对自己出了手,他却连熊正佩为什么会对他动手都不知道。

他在京中为官尚且如此。他马上要调任云南,以后山高路远,三年才进京述职一次。若是熊正佩继续这么对他,他说不定会像上一任云南布政使一样,死在云南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庄大人的信就被他压在了案头——在他去云南任职之前,他一定得和熊正佩把这个结解开才行。

现在熊正佩和汪几道是皇上面前的两大红人,他可不想得罪其中的任何一方。

可他跑了好几天,直到上任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这得怪熊正佩。

他虽帮了曹宣,也知道这是姜宪托的曹宣,可曹宣和姜宪,一个是被皇帝顾忌的国舅爷,一个是远嫁山西的郡主,都是皇家贵胄,不帮吧,这些人帮不上他的忙,可要是诚心捣起乱来却能杀人于无形,甚至是让对手得利,帮吧,说出去了丢人,好像他熊正佩巴结奉承那些整天尸位素餐的皇亲国戚似的。

温鹏怎么可能打探得到消息?

他没有消息,庄大人就更没有消息了。

庄家急得团团转,庄夫人更是心急如焚,没有了出门的兴趣。

偏偏这个时候传来袁家三小姐出阁的消息。

从前庄夫人并不把袁家放在眼里,现在却不比往昔,没了温鹏在京城的照拂,庄家在官场上哪里还敢高调。

她压下心底的烦燥亲自去给袁三小姐添箱。

袁家素来对这些外来的官吏大方得体,这些人没有少受袁家的礼。

袁家嫁女儿,来添箱的官家夫人小姐不少。

庄夫人除了遇见了鲁夫人,还遇到了何夫人身边的程嬷嬷和姜宪身边的情客。

程嬷嬷就不用说了,情客却是姜宪身边最体己的大丫鬟,当初她们去程家做客的时候,就是情客近身服侍,指点丫鬟婆子上茶上点心的,她前来代表着姜宪,而且她还是宫中的宫女出身,袁家不敢怠慢,袁家当家的大太太虽然没有迎进逢出,却派了袁家的二太太亲自陪在情客的身边,程嬷嬷也因此得以沾光,由袁家二太太领着,进了袁家三小姐屋。

情客身材高挑,神色温和,态度恭谦又不失落落大方,穿了件碧色的杭绸比甲,珠花上镶着的猫眼石却有莲子米大小,比寻常官宦家的小姐还要气派。

她恭恭敬敬地给袁家三小姐行了礼,送上了姜宪的贺礼。

一对掐丝珐琅烧蓝玻璃的手镯,一支赤金打造的亭台楼阁挑心。

一看就是内造之物。

屋里的看客啧啧称奇。

掐丝珐琅烧蓝玻璃的手镯仿佛有蓝色水银流动,亭台楼阁的桃心更栩栩如生,富丽堂华,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就连袁家二太太事后都和袁家大太太道:“那亭台楼阁的簪子也罢,不过是做工精巧,那对掐丝珐琅烧蓝玻璃却十分的罕见,以后做那传女不传媳的宝物也使得。”

袁家大太太连连点头,把东西拿去给袁家老安人过目。

而此时,正巧碰到这一幕的庄夫人却眉头紧锁。

庄家和李家有罅隙,姜宪大出风头,她自然不高兴。

庄夫人不由问袁家大太太:“三小姐的婚期定在了八月二十六,那个时候嘉南郡主应该回了太原了吧?她来参加三小姐的婚礼吗?”

现在太原城里消息略微灵通些人家谁不知道李家和庄家对上了。

袁家可趟不起这滩浑水。

袁家大太太慎重地笑道:“那可说不准。郡主那个时候应该要回汾阳祭祖吧?”

庄夫人看着袁夫人那郑重的样子心里的火就烧得更旺了,道:“三小姐出阁毕竟是大事,袁家到心宽,随心所欲的。”

言下之意,是指如果姜宪不出现袁家的婚礼,袁家也不敢说一句不是。

袁家大太太不禁在心里腹诽。

她们袁家虽然富贵,却也只是个乡绅,嘉南郡主出不出席袁家的婚事,袁家本来都不敢说一句不是,庄夫人现在是不是病急乱投药,逮着他们袁家说事,脑子不清楚了吧?

可这话也轮不到她说。

袁家得罪不起李家,得罪不起郡主,也同样得罪不起庄家。

她小心奉承地送了庄夫人出门。

却在门口遇到了送程嬷嬷和情客出门的袁家二太太。

庄夫人忍不住对袁家两位太太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早点走的,也免得袁家为了送个人还要分头行事,连个丫鬟还郑重其事的。”

袁家两位太太不好说什么,但被庄夫人这么说,不免有些尴尬。

情客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个丫鬟。

她们这样的确太过殷勤了。

情客却是在宫里长大的,这样的事碰到的太多了。

姜宪做得不对时她都驳,何况是小小的从三品慎人!

情客顿时冷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庄夫人。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温大人去了云南,恐怕好几年都回不来了。怎么?庄夫人没有给自家的兄弟准备些出门的土仪?”

庄夫人大怒,道:“一个丫头片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说话……”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情客已从上到下地把看了一眼,不屑地道:“难怪温鹏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像个绿头苍蝇似的在京城里乱飞,赶情这根子在庄夫人这里,都有些不懂人情世故的,也不知道怎么坐到了大理寺少卿的,可见能力不怎么样,运气却占了大头。如果不能靠着运气行事了,这仕途不就艰难起来。我看啊,照这样下去,温鹏还得在云南多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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