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可靠。”黑影上前,压低声音道:“霍长安是为魏无烟西渡寻药,他之所以出海,是已别无他法,当时解药的消息还是无情所转达……”
“无情转达冷血的信?这就奇了!”权非同忽地一声笑,以奇异的目光瞟了对方一眼。
“你……没有?”他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黑影淡淡道:“没有。”
权非同把桌上狼毫拿到手上轻轻把玩,“无情这人,本相还真没看错,有趣的很。他可能会给连玉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这后生到底是谁的人,晋王党,或许是魏老头的手下?”他略一沉吟,问道:“战事既起,这无情有消息过来吗?”
黑影颔首,“遣人送过信来,连玉让他暂且按兵不动。”
“好,我就等着看好戏了。”权非同摸着鼻子,微微的笑,指着卫兵道:“你随他下去换套干净衣裳回去罢,这霍长安的消息本相姑且信你,连玉营中有任何动静都要设法通知。”
“是,属下明白。”
黑影随卫兵出,冷不丁背后声音再起。
“你罚是领了,但我没说李怀素的事你不必去办。这事你需抓紧。你知道吗,我先前给你的……既是解药,也是毒药。”
黑影背脊微微一震,半晌,沉声答道:“属下明白了。”
权非同见他出去,突然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字迹遒劲挥洒,正正是“李怀素”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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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p>他盯着看了一会,把纸揉了,扔到地上,用力跺了几脚。
“莫让我把你揪出来。”他道。
这时,晁晃的声音在帐外传来,“大哥,这和探子谈完了罢?我和兆廷到了。”
他把那纸团一脚踢到一角,清清嗓子道:“进来吧。”
晁、李二人很快步进,晁晃手中拿着一张地图,权非同招呼二人坐下,随即问道:“我大哥情况如何?”
李兆廷笑道:“仇大人气坏了,正和霭太妃数落着。兆廷忖度大哥心思,跟仇大人说,这七王爷想不通,大哥不恼,让他也莫要放在心上,这人还在就行,到时把他推上位,这皇帝他不想当还是得当。”
“嗯,”权非同点头,“连捷总是要推上去的,算是还了先帝遗愿,反正也不是要他主事。行,你既安抚了我大哥,也不必我走这一趟,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李兆廷帮着晁晃把地图舒展开来,边问道:“探子可给大哥带来什么新消息?”
“不曾,”权非同眯了眯眸,目中透出丝不明所以的光,“只是说到我那探子,兆廷,等哪天我时机合适了,我给你引见引见,你与他定必投契。”
李兆廷心中微有丝异样,吃不准权非同这话的意思,只是他没说什么,只欣然颔首,道了声“好”。
权非同也不再多说,伸手往图中三个地方一敲,“都部署好了罢?”
他手上所指,却非京畿地域,而是边城。
襄壁、咸平、季城。
那是晁、慕和魏三方边关军所在之地。三地都在大周西北地区,襄居至北,咸在中,季以下,
是以,当日,北方“游牧族”首“攻”的第一道关卡便是晁军所在的襄平。在情在理。
“我们原伪装成病员的四万兵马仍驻襄壁,另有十万在境外,与魏国兵和游牧族一起,边关慕容军接连玉令后必定从咸阳直接取道回京支援,来不及攻打我们在襄的兵马,而魏成辉率军队抵达季城后,集结季城所有兵力一起赶赴襄壁时,我们境外十万兵马已悄悄绕过襄壁,赶到咸阳到上京必经之路城‘绥’埋伏起来。”
“如今,慕容军接到连玉命令方才动身回京,沿途赶路,难免辛劳,我十万军队在‘绥’以逸待劳,四万军队从后赶上夹击,形成前后包抄之势。”
“表面上看,我们只有十四万人马,然而连玉二十万兵力中有七万是柳守平旧部,其中几名部将所率四万人马因斩杀柳将一事已被我们暗中劝降,加上我们在民间筹集的解甲归田的一万柳军旧部,也已集结在绥,我们统共十九万兵马。连玉只得十三万,数目上已是大优之势。”
晁晃淡淡说着,目中却透着狠光,这一仗,是权非同和他事先亲自布置的,是至关重要的一役,这一战拿下,上京就再也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