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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78)+番外

傅洌细目扫过,问:“怎不见御医?”

谌墨撇唇:“仅是手上有一些擦伤而已,哪用得着御医在旁盯着?”举起已包扎好的右手,“我幼时习武,受过的伤不知比这严重多少。”

提到胸臆顶层的心脏倏然放下,傅洌恍觉脚步竟有些虚软。乍闻她出事的那个当下是怎样的心情,他甚至不愿再去品及。

噫?谌墨水眸瞄他脸上,“反倒是王爷,面色不好看喔,要不要请御医?”

“不必了。”傅洌坐在榻侧,细密视线投注在这张比花生香的娇靥上,修长指节挲上芙颊,“你没事,很好。”

两人独处一室,如此亲氛,任是暧昧。谌墨倚向窗柱,有意无意避开了他的指,水眸溜转室内,“这是哪里?那些宫婢太监把我安置此处,有什么说头么?”

傅洌黑眸擦过黯沉,“原是‘元晖宫’,母妃住进来后,改作‘蕴碧堂’。”

母妃?“是当年被称天朝第一美妃的碧妃娘娘?”

“是。”脊背亦靠上c黄柱,半阖细眸,“这间房,是我自幼住着的寝房。因我是母妃第一个儿子,与母妃处的时日最长,这里也成了我进宫时时晚时的落宿处。从门前的花轩过去,穿过大厅,那是母妃的寝处,就是在那里,我和阿津、阿澈,亲眼看着母在父皇赐给的鸩毒下死去。”

“……”谌墨一栗,“你莫说了!”这男人是故意的!

而傅洌,薄唇挑笑,当真是几分有心,几分恶意,硬是说了。“母妃服过毒后,侍卫都已撤去,所以,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进了来。我们到时,母妃的口内已开始溢血,她叫我们走,叫我们滚开,用曾经能唱出世上最美歌声的嗓音,凄厉驱赶着我们。我上前抱住了她,她挥手打了我一掌,嘴内的血喷到我脸上颈上,阿津拿袍袖帮她擦着,在她的眼内鼻内开始淌出血时,阿澈也过了来,以小手轻轻抹拭,以小嘴亲着母妃的脸颊……”

“你……”他声音没有起伏,甚至仍是笑着,却是述说一个如此残酷的过去,这人,这人……谌墨拳儿攥紧,心儿抽紧,厘不清此刻圈绕在胸际的那团触之即扯痛的情绪是什么,却无法不作理会。“……那时,你们多大?”

“十二岁,八岁,六岁。”

三个幼童,必是自那一夜后,长大成人。而后,挣扎求生,为活下去,用尽手段。

“我知道,母妃她去得极不甘心,不是因头上的诬名,而是我们三个。本来,她哀莫大于心死,已不计较了。但我们的出现,牵了她的情她的念。那异常的哭嚎声,引来了太后和皇后,当夜,我们就被送出了皇宫。”

“……她不想让你们看到她临去的样子,不想让爱子见到母亲不美的形貌,更重要的……她不想让你们因此生了仇,种了恨,终生为仇恨所累。她只是,太怕你们因此不快乐。”

第十六章十二岁少年

“是么?”傅洌细长眸内骤生两簇亮芒,“原来阿墨如此能体会母妃的心境?该说你们有婆媳缘么?”好美,这妖人儿……

“你……做什么?”这人的手,竟探进锦被下,握住她一只褪了袜的足。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是想一亲芳泽,但将她莹白双足放到膝上上,其上的几处红肿使他眸又转沉,“也是摔地时擦撞的?”

“是那双鞋啦。”谌墨下颌一扬榻下的罪魁祸首,撇唇道,“华而不实,再磨下去,一双脚怕要废了。”就如这皇宫,堂皇华丽,是天下人诸心向往的所在,但其内滋味,也只有身在其内的人才体会得。

“怎没要御医留下药膏?”

谌墨提鼻:“若是留了,你要给我涂药么?”

“我叫人到太医院取一些过来。”傅洌扬颈就要唤人。

谌墨无奈,只要拿出枕下瓷白药盒,“太医给留了。”

男人瞪她一眼,夺了来,开盒取药,再以指尖晕抹在她足上的红肿处。涔凉的药膏缓解了双脚的肿胀,但冬季气寒,不一时已冷如两块冰玉。

“好冷,你的手。”傅洌体温较常人偏低,一双手亦是冷的,温暖不了佳人。谌墨黛眉委屈蹙起,嘟唇道,“我发现,我们两人是不极不适合的,给予不了彼此所要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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