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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272)+番外

但在那只脏手要碰上她身体的一瞬,我几乎克制不住体内杀人的冲动。阻止我的,是她那扑天而来的绝色:黑的发,白的衣,玉的颜……

所有观到这份绝色的人,怕是都被惊住,包括本王,以及同车的小六。直待她纤长的身形要走,我才要下车追去,听见小六说,“三哥,适才那个,就是你的小舅子罢?”

“……恩。”小六的话,使我顿时想起,在京师,该见过类似的脸,竟是出自云伯侯府,谌茹的娘家!但为何,以前见谌霁时,没有错认成她?

“怪了,亲姐弟呢,嫂子也美,甚至称得上绝色,怎没有那股子惊天动地的……”

惊天动地的什么呢?谌茹是深闺诗书熏出的温婉贤柔,怎可能有那样、那样附骨的灵与妖?

“那样的人,不是仙,就是妖呢。依三哥者,你那位小舅子算哪一类?”

这小六的眼内,那亮泽的芒是什么?!我突然气起,“你看上‘他’了?”

若这小六敢答一个“是”字,本王会立即奏禀父皇,将谌霁调做他陪读!

小六的脸呈薄红,我于是明白,他定然口是心非:“小弟不好男风,您当我是五哥呢,男女不忌!”

“既如此,他是仙是妖,与尔何干?”我必须说,我有了一丝私心,知了‘她’的存在,虽是男子,亦不愿让‘她’为他人所觊觎,我会和“她”成为知己,一生一世的知己,这知己,一人足矣。

但不久后便绝望的领悟:男人和女人.尤其和自己的妻妹小姨,永远无法成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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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伯侯公子前来拜祭——!”

我微不解:适才,不是已然来过了么?去而复返,是想恁快就替姐讨帐么?

我抬首,蓦然愣住。

堂厅口,一道雪影伫立。

这人,不是谌霁去而复返,是她。

我察得到,随着这雪人儿到来,灵堂外长廊里吹奏哀乐的众家乐手,齐齐偃了声息,所有人的目光与呼吸,均教这人儿引去。

“孝亲王?“雪人儿陡然开口,声如美玉相击,盈耳而来。

我凝着这张清艳精致的颜容,想着棺内永辞人世的谌茹,铺天而来的无力感,囿我成束。为何,上苍总是戏我不缀?

错的时,亦有错的人;时对了,人却不对;而对的人来了,时却又如此荒误?

“我想看姐姐。”雪人儿把一对流盼时似三江春水,凝注时如天间星辰的美眸,在灵堂间扫过一圈后,停我脸上,“我要看姐姐。”

“跟我来罢。”掀开那道垂帘,身后,蹙音低响,我回身,一股清香沁来,愕然顿住。

待我回神时,正见她和那顶朱漆柳木牡丹花造型的豪棺较力,“你……”

她睬我一眼,“帮我看姐姐。”

我上前,将棺盖平移出一尺若许。

棺内长眠的丽人容颜宛生。

“姐姐……”她泪儿扑簌簌跑出,由来顽劣的眉眼教切实的悲伤挤满,“姐姐,姐姐……姐姐……”

“你……”我待要找两句劝慰,却发现一切言辞不过徒费唇舌,就如前来吊唁的众宾对我说过的,唯有苍白虚弱。

天人永隔,阴阳相别,无论你怎么呼唤,都无法唤回一抹笑靥,母妃去时,我已体这苦,此下,她必亦如此。

“姐姐的遗物在何处?”珠泪挂在雪腮之畔,她问。

我移开了目光,我多怕自己在亡妻面前,出手为人拭泪……

“姐姐的遗物在何处?”她再问,眉目已有不耐。

这人儿,总是如此么?悲伤也只能使她暂时安份。“大多都在那个盒子里。”我指着谌茹遗身旁的金漆木筐道。

以皇族来说,孝亲王妃的陪葬未免清寒,但是,以她生前的脾性,想必不会喜欢有太多身外的东西相随。堆金砌银,也只是污rǔ了她而已。

她探出修长一臂,竟将那木筐抓了过来。

始料未及,她已得手,我皱眉:这人儿,当真为所欲为得惯了?

“姐姐的玉饰挂件呢?”她打开木筐粗略览过,问。

玉饰挂件?似乎,是有这样的一件东西……是在我与谌茹的洞房夜,恍惚见过?

我尚未答,已听她道:“我真是糊涂了,那东西向来不离我们每人的身,自然是挂在姐姐的颈上了。”将木筐放回原处,她双十合十,念念有词,“姐姐,墨墨知道,你现在穿得美美的,我不该再如以前一般故意弄乱姐姐的衣裳。可是,墨墨是真的想留下姐姐的一样东西,也把墨墨的留给姐姐,就像墨墨和姐姐从来没有分离过,你向来疼我,该是能原谅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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