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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212)+番外

兆惠帝目光落在小女子脸上。

后者静默覆眸,在幽暗的光线中,面上平静得出奇,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思考的动迹,就似……一缕游魂。

“无论你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先真正放开她。”

“真正放开?”

“你的手。”兆惠帝挑眉提醒。

手?他垂睑,发现了自己一直贯注力量的右手及它箝制下的那只薄薄肩头,当即稍稍松懈,却倏地对上两汪水瞳,其内讥讽一览无余。他突然悟到她“等待”的意味何在,等着他出现,等着他被激怒……然后呢?皇上的到来也在她的“等待’之中?

“小光暂避一下,朕与允执有话说。”

她依言掀足。

此次,胥允执不予阻拦,仅是仰首:“是皇上的口谕?”

“朕若想以身份相压,何必等到今日?一道圣旨,小光即可入宫为妃。”

这话正是明亲王爷的禁忌,他遽然迈出亭去,驻身于兄长面前,道:“薄光是臣弟的妻子,无论她离府与否,无论她的名字有无移出宗牒,在天下人的眼中,她永远是臣弟的妻子。皇兄欲迎她为妃,可想过太后?想过群臣?想过那些丹笔史官?‘兄弟共妻,罔顾人伦’,难道皇兄想在史上留下如此一记重笔?皇兄自己那般披荆斩棘地拼杀,太后那般苦心孤诣地扶植,臣弟和怀恭那般不计一切地追随,难道就是为了使皇兄在史上留下这八个字?”

“兄弟共妻,罔顾人伦。”帝细述八字,哑然失笑,“原来允执是在担心朕遗臭万年?仅此而已?”

“皇兄认为它无足轻重么?”

兆惠帝叹息:“朕认为的是,你如今正在不自觉中伤害小光。就如朕来前,你那只狠势落下的手掌;就如方才,你紧紧将她抓住,甚至不知道自己用了几分力量。为控制而控制,你已经失去她了。”

他默然许久,道:“纵然如此,皇兄便一定将她留在身边?”

“你不留,也不准朕留?”

“臣弟从没有说不留她,臣弟从没有打算放她走,假以时日……”

“说来说去,你仍是不知如何待她。”

“皇兄……”

兆惠帝挥手:“我们不要说了罢,恁多句话无非是在绕着一个问题打转。朕喜欢薄光,想要薄光,如此而已。今后你不得……”

“皇兄!”胥允执声线骤利,“臣弟对皇兄从无所求!”

兆惠帝蹙眉:“朕自谓也从未苛待允执。”

“皇兄可晓得这世上有多少人盼着我们兄弟失和?”

“允执必定待朕一如既往,打破他人那般妄想。”

“皇……”胥允执只觉胸中一团火焰烈焚,这团火,假若就此烧起,即如薄光所愿;若强加压制,则是灼伤心肺,五内欲裂,“薄光——”

他两个纵跃,落至薄府花园的园门处:“你果然在此!”

她淡然:“薄光身为当事者,当然不敢离得太远。”

“随我来!”他攫她一腕,飞身返回光华亭前,“今日索性做个了结,你来说,你心中可有皇兄?”

明亲王此番来回迅不即追,未给人阻拦空隙,直至他将人带至眼前,兆惠帝方知他意欲何为,冷道:“允执,朕刚刚说过的话,这么快便忘了么?”

“皇兄是说过在这件事上不会以权谋私,臣弟由衷相信。既然皇兄和臣弟为得是一人,由她做出选择决断有何不好?”

薄光眉心痛颦,道:“明亲王,请手下留情。”

他一手高举其腕,一手扳握其颚:“告诉本王,在你心里可有皇上?”

她脸儿苍白:“明亲王……”

“只是一个‘有’或‘没有’的答案而已,很难回答么?点头或摇头如何?有?没有?你避而不答,是不敢,还是不好作答?你一心亲近皇上,这个‘有’当最是适宜,为何不点头?还是说……”

“明亲王——”她尖声厉叱,“你抓痛我了!”

他切齿:“痛?这点就痛了么?皇上和本王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如何喊这个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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