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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18)+番外

王运眉眼苦垮,哀声道:“不是奴才不愿帮,而是这欺君……奴才不敢呐。”

薄光瞳仁滴转:“换个说法如何?你报我们姐妹面色腊黄,咳嗽不止,与夏疫的症状极为疑似,在不能确诊是否感染前,不敢放人出城。如此,公公没有欺君,我们也得太平,皆大欢喜。”

冷宫原来是这么冷的么?尚宁城的夜晚是这么安静的么?薄家姐妹是这么不好应对的么?王公公满脑思绪纷至沓来,不乱则已,一乱惊心。

“就依小光的话向上禀报罢。”薄年挑亮了灯花,映得眸色寒亮,“这些年来,无论这圈禁生涯如何清苦难捱,薄年也从来没有求到你的门上,小光为给我补药养身,顶他人之名做了两年的打杂宫女也不曾向你开口请托。如今只是需要你说句话而已,这是你欠我们薄家的,王公公。”

最后一句,她吐字且缓且重。

泰山压顶也不过如此罢?王运无从抗拒,道:“奴才明白,奴才……遵命就是。”

“太好了。”薄光两只酒窝儿调皮一现,“从此王公公和薄家扯平了,您不必再躲着我们走路。”

薄年欠首:“王公公好走。”

“……奴才告退。”

王公公离去的背影恁是僵硬沉重,看得薄光好大不忍,阖门前尚挥了挥手聊表歉意。

“他应该不会食言罢?”薄年问。

薄光将几枚晒得干燥的忍冬花掷进碗内,捣碎浸液端来,盯着二姐喝下,才道:“王公公是个好人。”

“不然也不必对我们心存内疚。”

“王公公不是问题,二姐不如想想太后这道懿旨的来由。”

薄年黛眉懒懒一挑,起身回到榻上,道:“那等事何须费心?明日还有一堆病人需要伺候,睡了。”

禁苑内残桌旧椅,惟有两张榻还算结实耐用,足够如今的她们安眠好睡。

绮丽旧梦逝如尘烟,现今新梦无怨无欢。睡去也,交与明日公断。

第十章[本章字数:2293时间:2013-03-1612:40:04.0]

疑染夏疫,不宜赴都。

伍福全捎来王运短信札,其上寥寥八字,实实触目惊心。

慎太后甩手将信札掷到地上,道:“这上面只说疑染夏疫,也不说个明白,不清不楚的,那个王运到了行宫后就不晓得怎么为主子办事了是不是?”

对于赦免薄家姐妹重返天都这件事,慎太后起初并没有非此不可的坚定。但在皇帝面前几次哭诉下来,戏假情真,某些被掩埋的昔日情感一点点渗透,及至接到这封信,方蓦然顿悟,或许自己是最盼薄家女儿回来的,这后宫的姹紫嫣红中,也只她们曾对自己真正承欢膝下。

宝怜俯身捡起:“事出紧急,王公公许不敢隐瞒,又惟恐夸张,也只得如此含糊其辞了罢?若太后仍属意皇后回宫,最好的法子是派个真正关怀皇后姐妹生死的人到尚宁城走一遭。”

“不成不成。”慎太后截然否决,“哀家怎放心明亲王前往疫区?”

“照奴婢看,司大人更合适。”

“司晗?”

“自然是那位司大人。”

“那是司相家的长子,哀家不放自己的儿子去,又怎能指派别人的儿子涉险?”

“太后不妨当面征询司大人自个儿的意愿。如若司大人不能去,奴婢愿替太后分忧。当然,司大人是最适合的,毕竟他以前最疼薄四小姐,又是朝中的高官,走动起来总是比奴婢来得有分量。“

慎太后沉吟道:“传司晗晋见。”

~

司晗应承得毫无迟疑,在康宁殿领了懿命,随即赶往卫尉寺衙署简作布置,回府打理行装,当日骑马上路。

太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司家长子至情至性,当年为了保住薄家姐妹的性命,跪在康宁殿外三天三夜,为她那几个不忍杀妻的儿子在朝野中找足了借口:太后慈悲,怜惜弱女无辜,从轻发落。说他是皇族与薄家间的缓冲剂,丝毫也不为过。

现在,缓冲剂再度上场。

司晗马不停蹄,迫不及待,中途夜宿驿站仍欣欣然不能成眠,只盼曦色尽速染上天际,以快马加鞭,早到尚宁。

翌晨,他牵马走出驿站大门,一骑红尘由他前进的方向由远及近,转眼到了近前,马上人扬声向驿站内道:“尚宁五百里快骑,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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