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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161)+番外

司晗微窒。

她扬首,伸手探抓弥漫在四周的雾气,淡淡道:“虽然说,只要天子想要,天下任何女子皆须跟随,无论是临时的暖c黄还是不在名册的外室。但我是薄光,是薄家人,是爹爹的女儿。对我来说,比及无名无分的跟着一个男人的屈rǔ,死亡更容易。”

司晗瞠眸轻叱:“你这丫头,怎么就说到‘死’?今日死的人还不够多么?”

她俏皮一笑:“那我‘呸呸呸’童言无忌可好?”

“是,童言无忌。”司晗抚乱了她一头未加绾盘的秀发。

~

夜深,与薄光散开,司晗一人沿着长廊随兴行走,突然间驻足偏首:“谁在那边?”

“是奴婢,司大人。”枝丰叶茂疏影横斜中,走出了等待多时的绯冉,“奴婢有礼。”

他浓眉收锁:“绯冉姑姑在等谁么?”

绯冉低眉俯眼:“奴婢在此恭候司大人。”

“有事?”

“关于薄司药如何名正言顺之事。”

他眸内一冷:“你偷听了本官方才和薄司药的谈话?”

“奴婢并不晓得您方才在哪里,不过是先前恰恰看到了司大人看到的,知道了您知道的,也认为司大人最疼薄司药,最想她事事顺遂,得人庇护。”

司晗哑然失笑:“今日白天在皇上面前就觉你心机深蕴,想不到还有这个大志向。”

绯冉福了福:“奴婢的‘心机’,充其量就是寻找到一位能够真心伺候的主子罢了,在后宫做奴婢的岁月寂寂无边,总是要跟对主子才好打发。”

借着宫灯的光芒,司晗看着这张脸孔。在官场,在宫廷,他见过最多的脸,无不是写满对权势的欲望,对富贵的贪婪,而这张脸,难得地一样也没有发现。要么是掩饰得巧妙,要么这是纯粹是一份上进之心。无论哪一种,没有惹他讨厌就是了。

“你既然主动找上本官,定然有什么妙计可以助你未来的主子步步高升了?”

“奴婢是有些拙见,但是否‘妙计’,还须请司大人鉴定。”

“说罢。”

绯冉向前迈了两步,一手挡在唇前,低低一番细语。

夜深人静私语时,无关儿女情事,谈得是一人未来,关乎得是多人生计。

~

兆惠帝连夜提审,任来者骨硬如铁,在皇家流水的刑具面前,也皆变做轻皮软骨,声所遁形。

这伙贼人来自距天都城三百余里的飞邪山,借着天险占山为王数年,官府也曾多次围剿,无奈山高林密,洞多渠深,始终不能根除。半年前,一个自称是昔日昌平行宫禁卫统领的人自投上山,向诸贼人宣扬行宫繁华种种,成堆的金银俯拾皆是,貌美的女人随处可见,日复一日,听得山中诸人由惊叹向往渐成心痒难耐,直至首领拍案而起:“皇帝老儿能玩,咱们兄弟为啥不能玩?难道咱们这一辈子就是生来受穷的不成?”

为求马到成功,这首领还联合了其他几座山头的结拜兄弟,集结成两千余人,在那位禁卫统领的cao练下反复预习攻打行宫之战,并因之尊称对方为‘大哥’。按照最初计划,大年三十的前一夜跋涉至行宫附近,隐伏于山林歇上半日,下半日攻打行宫,人财两得后趁夜逃离。谁知到了行动之日,“大哥”感染了多日的寒疾仍未痊愈,上吐下泻,难以成行,为此等了三天,“大哥”病况反而日渐沉重,底下群情难耐,众心难平,首领决定出动。

“那个禁卫统领你们可查到了?”

顺天殿内,兆惠帝夜审之后卧躺一个时辰,起后喝过一碗参汤即来到正殿,召来卫免询问进展。

“禀皇上,微臣调阅了行宫禁卫名录,也询问了在行宫内值守了一年以前的禁卫,确信该歹徒报给贼人的是假名。但根据诸禁卫所说,约摸在七个月前,一名叫高户的小头目因为偷窃宫中财物被禁卫队除名,那人平素便是狭隘记仇之流,形貌也与诸匪口中的人颇为近似。”

兆惠帝颔首:“朕还以为这伙贼人和云州的乱匪有所勾结,竟然只是这么一个贪财寡义的鼠辈煽动起来的?”

“目前最有嫌疑的便是此人,具体还是得抓到此人再作定论。驻防营已前往飞邪山捉拿,属下也已知会官府按其先前登录在档的户籍所在地发出海捕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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