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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124)+番外

薄光潸然泪下:“可是二姐爱皇上……”

“她如果不爱皇上,哀家又何必想方设法令她重回宫廷?本指望着她能替哀家打理后宫秩序,谁成想……”慎太后不住地惋惜摇首。

今时今日,薄年那颗棋子已然是废了,但愿这个聊能凑用,也不枉两年前的劳师动众。心头起念至斯,太后娘娘心头大石豁然腾挪一空。

“尚食局的司药司还欠一位六品的司药,有哀家和司晨保荐,依光儿的才能,当得起那个位子。你是浏儿的至亲姨娘,今后他在这宫里能够依靠得人只有哀家和你,为了保住浏儿,你该懂得如何为人处事。”

七五章[本章字数:2262时间:2013-05-3023:58:25.0]

“为了浏儿……”薄光泪眸晶莹,眉宇间隐浮决然,“光儿可以做任何事。”

“如此甚好。”慎太后凤心大悦,“倘你能如你所言,哀家便没有疼错你们姐妹。来了这半天,快去看看浏儿罢,虽然有太医诊过了,但还是你去看顾来得妥贴。”

薄光破啼为笑:“多谢太后,光儿告退。”

她去心似箭,喜不自胜地奔住甥儿所在的暖阁。

西偏殿中没了旁人,罗汉榻上的慎太后倚向身后的云锦靠枕,闭目养神,问:“你认为这光儿堪用么?”

宝怜坐在榻前小凳上,按太医传授的指法,轻缓得当地为主子推拿腿上穴道,答道:“太后身边不正缺一个能为您鞍前马后跑动的?更莫说有二皇子在你您身边,薄王妃必定温顺乖巧,无须过多调教也能用得顺心顺手。”

“你总是能说在哀家的心坎上呢。虽然茯苓山庄也有能用的人,但用起来当然是听话乖顺的好使。”慎太后面含晏晏笑意。

宝怜回笑俯和:“太后说得是。”

“这桩事算是定了,不过……”慎太后蹙眉,“容妃的变故实在透着蹊跷,若说主使者是魏氏,他真敢那般明目张胆,青天白日下在天都城的大街上动手劫人?但除了他们,哀家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如此怨恨薄家。”

宝怜忖道:“薄大人宦海沉浮几十年,这中间结下仇怨的又岂止魏氏一家?奴婢记得薄大人在任期间还曾多次平叛江湖乱党,肃清流寇叛匪,谁知那中间有没有漏网之鱼?若是有,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还能少了?”

“唉,后宫才消停了没几日,就出了这等事,皇上分心劳神耗损龙体,哀家这个当娘的心疼呢。”

康宁殿中,慈母的叹息固然痛切而悠长,无奈紫晟宫内华宇重重,纵使空气稀薄,恍若无碍,也难渡进明元殿亲慰人子心怀。

~

明元殿便殿向南开窗,紧阖的直棂窗牖上糊了明纸,纳了外间的光亮进来,令得殿内视线明朗。窗下楸枰虚设,无人关顾。

便殿中央,紫檀为骨的八扇屏风迎门迤逦而开,山水花木以工笔素描,素致清隽。屏风后,一张雕花彩绘板足长案,其上青铜小鼎香烟渺淡,两杯清茗余香袅袅。长案正方,兆惠帝着冬日明黄常服斜坐坐榻,明亲王盘膝踞于案头斜侧的绫锦蒲团,一场沙场秋点兵的手谈才才结束,二人小歇片刻。

“朕已将准你与薄王妃离缘的手谕颁给了宗正寺。”兆惠帝语出突然。

胥允执喟道:“臣弟这段婚姻,得于皇上,也失于皇上了呢。”

“错,允执。”兆惠帝稍稍带了几许茶色的瞳仁缓缓抬起,“你的得与失与朕无关。你得到,是因她爱的人是你;你失去,是因你不能使她更爱你。”

胥允执沉吟,道:“皇兄此话好生耐人寻味,臣弟请教,这‘更爱’指得是……”

“忘记她的父亲之死,忘记她的家族倾灭,因你对她的好,使她只记得对你好。”

胥允执顿时默然下去,伸指勾杯浅饮。

兆惠帝亦作品啜,眸内深意浮沉。

两人之间无声互换的气流内,名曰微妙的涡漩乍现乍隐,又倏忽不见。

杯内茶所剩无几时,明亲王淡问:“眼下比起臣弟的家事,皇上不是应该更担心容妃娘娘的处境么?”

兆惠帝扬唇浅笑:“这正是奇怪之处,容妃遭此巨变,朕虽动容,却没有太多担心。或者,是因为打她回来的那刻起,朕便有预感她早晚还会离去。试想,那个心高气傲的薄年几时肯屈居人下?三年的幽禁倘若磨得掉她的锐气,初回后宫时也不必对朕敬而远之。两年的时间,足够她看破无法回到皇后大位的现实,也便失去了在此周旋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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