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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相公(36)

范程上挑的眼角又抽动了几下,“请叫我范程。”

哎,自家相公好心给人取的爱称,为何总是难博认同?“范程,你直剌剌冲进来,是怕我欺负你的恩人?”

范程颔首。他甫一进罗家,即听闻了恩人娶妻之事,生怕这又是那女人对恩人下的圈套,才匆匆赶来查看究竟。没想到,恩人的娘子倒还好,丫头竟这样不妙,哼。

“你既然是来看我相公的,就进来罢。”

“小姐,您怎能让这个黑野人进房?”纵知此人对小姐对姑爷无害,纨素仍是瞅他甚不顺眼,野人一个,哼!

罗缜拍拍丫头的小脸,哂道:“本是同根生,快请人厅里坐,奉茶。”

小丫头一脸茫然,“谁是同根生?小姐您在说什么?”

“不是吗?”罗缜眉尖微挑,“你是‘丸丸’,他是‘饭饭’,都具为人果腹之效,这相见该相欢才对,相煎何太急呢。”

“小姐!”纨素跺足娇嗔,“姑爷最听您的话,您要他别这么叫人家啦,很难听呀。”

“这倒怪了,相公事事听我的,唯独对自己取的名字却甚是执着。也许,丸丸和饭饭,这名字都不错。”

范程打算收回自己心底原先对这个女人形成的认同,这女人,肯定和家里那个无良姐姐一般狡猾,他需防着。

“珍儿,珍儿你在哪里?珍儿……”

“相公,怎么了?”

“之心想珍儿。”

罗缜瞪了一眼又在掩笑的丫头,道:“两位是到院内接着打,还是坐叙同宗之谊,悉听尊便。一个时辰后,再见。”

她前脚才走,范程狠盯纨素道:“我身轻体健,你为何骂我又粗又野,为你的话,道歉!”

纨素撇嘴,“本姑娘骂你粗野难道骂错了?不分青红皂白闯人家新房,是谓‘粗’;有人问话,听而不答,是谓‘野’。粗野人,没骂错!”

“你才是个野丫头!”

“你这个黑野人,有胆再说一次!”

“说十次都敢,野丫头,野丫头,野丫头……”

“我揍扁你!”

“谁怕谁?”

第五章谋应君欺6

内室,之心顶着脑门上的一大块墨迹,抬脸问:“娘子,外面在做什么?”

“吵架和打架,想去看看?”

“一个时辰没有到哦,之心不去。”

“乖。”罗缜在他额头又亲了一下,当然,避开了那块墨迹,“等相公坚持了一个时辰,珍儿陪相公去百糙园找之行好不好?”

“一个时辰没有到,珍儿亲之心,耍赖!”

呃?这个呆子,在说什么?

之心抿着薄唇,似是赌气,却没停了笔耕。

才不管你。罗缜不是相公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这呆子又怀了哪种心思,只管取了算盘,审核起他抄写的账册。但愈审,却愈是惊讶,怎么会?怎么可能?

就是做了十几年账目的自己,还有对数字最有心得的绮儿,核对抄写账目时,都不可能全无贻误,是以审账才被当成商贾之家存活的重中之重。但自己的痴相公……

“珍儿,一个时辰到了喔。”

“呃?”她仰眸,“相公……”这个呆子,他……

嘻,可以亲了喔,之心今天还没有亲过珍儿,好好亲喔……

“相公,我有话说……”

“之心亲得好好,珍儿不要说话啦……”某人对自己学来的东西不被人欣赏颇感委屈,咪咪呜呜地,想着月月爷爷让之心看过的狼哥哥和狼姐姐……

“相公!”罗缜抓住这呆子的手,“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珍儿,亲亲啦……”

罗缜听任他半晌,又扯下他的毛手,“不行!”

“……珍儿……呜呜……娘子……”

这……罗缜粉面羞红,“不行!”她纵算未经人事,也知这呆子想干什么,但外面那么高的日头,才不要!更有更有,谁教了他这些?

“珍儿,之心……”

“从百糙园回来,晚上再说。”晚上,她定要问出,到底是谁那样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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