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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相公(189)

罗缎捡起那根沾了血的棍棒,还未等放开声去喊,已听得——

“少夫人?!”

“少夫人——”

步声杂沓,叫声惊惶,有男有女。罗缜被人搀起,欲抬手抹去额上被冷汗粘湿的发,方知自己的右臂已不能动弹。她不明白丫鬟仆役们的眼神怎如此骇惧,犹举起搭在娉儿肩上的左手,指着大网内的阿黄阿黑吩咐,“……把它们带回双鸳居……”

两个男丁下人当即抱了两条狗起,却耷垂着脑袋,不敢瞅她一眼。

娉儿突然哇声大哭,“少夫人……您别吓奴婢,您右边身子全是血啊……”

“哭什么?”罗缎一吼,“还不快去叫大夫!”

有人如梦初醒,当即撒腿就跑,“叫大夫,叫大夫,少夫人受伤了,快叫大夫!不不不,快找二少爷!二少爷——”

“你们傻愣着做什么?”罗缎抱住那根打过姐姐的棍棒,柳眉带煞,杏眼含怒,“你们四个,去抓住那两个奴才!你们两个,找一副架子铺上厚褥过来。”

“缎儿……”躺上厚软担架,满头满额已尽被汗洗的罗缜,对妹子道,“拦住纨素,别让她冲动行事……”

“姐姐!”罗缎顿足,“那两个东西,应该被废了双手砍了双足,还拦着纨素作甚?”

“听我的……莫让纨素动他们……”

“娘子!珍儿!娘子!珍儿!”

这呆子,谁叫了他来?“缎儿,快拿件衣衫……遮住我身上的血……”

来不及遮上,之心已跌跌撞撞奔到,后面是闻讯赶来的之行。两人见到担架上半身尽是血渍的罗缜时,皆赫然呆住。而之心,更是瞬间失去脸上的好颜色,抖着指,颤着唇,“……娘子……你怎么啦?”

罗缜想笑,想告诉这个呆子自己没事,她知道,自己的模样定然将呆子吓坏了。可是,在见着他的刹那,苦撑许久的意志突然散去,唇边的一个笑尚未完成,便陷进了黑沉中……

“珍儿!珍儿——”娘子螓首歪垂,美丽的眸儿闭上,就像……就像自己没有来得及救下的那只阿花……不,之心不让娘子走,不让娘子去投胎,之心不要!

“大哥!”之行拦住兄长,“大嫂现在不知哪里受了重伤,你不能去碰他!”

“不,我要珍儿,我要娘子,之行你混蛋,你放开之心!”

之行紧抱住疯了似的兄长,“你们快送少夫人回房里,找个人速去我房里取医箱过来!”

眼见娘子被抬着远走,之心更觉心似生生撕裂般的痛,手脚拼命挣扎,“之行,你放开之心,之心要找娘子,你放开之心!珍儿,珍儿……之行,之心恨你!之心恨你!”

“大哥!”听得兄长如此,良之行心如刀斫,却只得硬着心肠大喝,“大哥,你想不想救大嫂?”

“……救珍儿?”之心泪眼迷蒙,“救珍儿?”

“是。”

之心以袖拭去脸上鼻涕眼泪,重重点头,“之心要救珍儿,之心一定要救珍儿!”

“大哥随我去给大嫂看诊,等诊出病结来,大哥最快地跑到百糙园寻找救大嫂的药糙好不好?”

“好!”之心握拳,“之行,你一定要救珍儿!”

第八章得君如此9

罗缎为姐姐褪下血衫,入眼情形却使她险近晕厥。姐姐的右边肩骨,几乎碎裂成片,顿时心神俱碎,大叫,“冷面呆瓜,我姐姐骨头都裂了,你还不快请大夫!”

良之行在帐外听得焦急,“你快将她的手腕给我!”

罗缎带着泪喊,“你快进来看啊,你是她的丈夫,避什么嫌啊?快去请大夫啊!”方才,她随着姐姐的担架离开,并未听见良氏兄弟的争执。何况,那等心疼神焦之下,谁还有暇分顾其它?

“我便是个大夫,她是我的大嫂!”良之行探手进帐,“将大嫂手腕给我!”

大嫂?罗缎听得怔愣,轻轻将姐姐的手腕递他手间。

良之行指才触上,那虚弱脉象便使他心头大骇,“你将大嫂身子挡上,我需查一下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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