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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59)+番外

“其实……”他眼仁涌动灼灼的亮芒,“我差不多能猜到你是谁。”

“……我是谁?”

“我听说,整个府里最近的人就几个,而其中随同出围的只有一人。这些天你不在,不就是随同出围了么?可见,你就是新的教……”

这位王府二少很聪明,很敏锐。“听说?我从哪里听说?”

足不能行,室不能出,她不认为那个以rǔ他为乐的奴妇会有同他闲话家常的兴趣。

“……这些年,若没有人暗中周济,我活不到今天。”

“周济?”

“那个人没有你的本事,救不了我,只能暗里给我送一些让我稍稍好过点的疮药和补品吃食。”

“你怎么又能确定对方不是为了延续你的生命以延长别人折磨你的乐趣?”

“我一心求死,对她的出手并不感激,每回总是恶语骂她。会有人为了延长折磨的乐趣而忍受被折磨者的rǔ骂么?而且……”他顿了顿,并不情愿地“她是我的……姨娘。”

“姨娘?”

“我母妃的亲妹。她潜进府里,是为了为母妃向那恶妇报仇。”

“她是谁?”

楚远陌抬起痈疽状况已好了很多的清瘦脸面,两眸定定相望,“她是……”

“等一下。”她抬手,“我尚且不想知道。”

现在,她尚是别人怀疑名单上的一个,若得悉了另一人底细,面面相对时能全作无事也就罢了,但有一丝不对,岂不是为自己徒添一桩烦恼?

“如果她在这府里还有些本是,等她下次探望你的时候,要她设法为你备一只木桶藏在屋后杂糙之内。木盆泡浴起毕竟费事。”

“那个贱奴要如何处置?”

“暂且莫惊动她。”楚远陌此刻还能黯然坐在此处,可想奴妇纵算有所疑察,犹尚未向主子上禀。且观后变罢。

糙药泡开了,她将他抱入了木盆,觉她肩头一瑟,道:“这一次是冷浸,以解你身上热毒,至少须忍受冷水半个时辰。”

他紧咬牙关,“我……忍得住!”

她心间微紧,一只手不禁抬起,虽略有停顿迟疑,还是落上他的肩头,轻柔一拍。

却不知,少年因她这轻微动作,喉头硬哽,泪意涌动。

就是在这时,就是在此地,她成了他生命中无可替代的绝艳风华。

他日华堂高座之际,不尽妩媚娇躯环簇的温存,抵不过此一刻黑屋陋室内,一只素手给予的温馨。

羲国都城秦定城。大庆宫。御书房。

羲国汗王楚远垠将案小奏折拿给了甫坐未久的堂弟,面沉如水道:“你看罢,这个跖跋江又狮子大开口了,竟想把整片的远东糙原华为已有。难不成朕在他眼里,当真软弱到

可任他敲诈勒索?”

楚远漠速速览毕,冷笑道:“依臣弟看,是某些人胃大眼小,一只青蛙妄想吞下整片蓝天。”

“远漠认为该如何理会他?”

“臣弟认为设法拖延最宜。现在还不是动他时候。”

“但有些人,势必要动了。”

“你是指察际?”

“正是。”楚远漠立身踱步,站到御书房南墙过着防水油纸绘成的偌大地图之前,长指敲上一处,“万和部落处于羲国通往产粮大区海南道的咽喉要道上,一旦有变,万和部落的五万骑兵、三万骑兵必成我心头大患,后果几乎不可想象。”

“纵使察际的女儿做了朕的爱妃,也不足以使其不生二心?”

“察际其人好大喜功又毫无主见,妄自尊大且贪娈成性,被有心者煽动是早晚中事。”

“有心者……远涯么?”

“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别人。”

“但最可能的还是他。”楚远垠语气懊恼,“这个远涯,为什么不能安于做他的北院大王呢?朕已经将能给他的全数给了他。”

“所以,才会与察际越走越近。”物以类聚。

“唉。”一声长喟,楚远垠凝眉觑着堂弟指下疆土,道:“远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罢。但凡那些会成为我羲国壮大涂上绊脚石的鼠目寸光之辈,尽管清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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