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要考虑多久?”
“在你生日到来前。”
“好。”她笑波清艳漾开,脸儿又贴到了男人胸前,聆着那几年来从来不曾改变节奏的心跳,道,“隐岳会等先生。”而且,等到的,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他不会让她失望。她笃信。
这三年多来,她对所有课业都是全心投入,全力以赴,而其中所下功夫最深的,是——
研究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当真是拥有大善之心的,她甚至不怀疑他具备佛祖舍身饲虎的胸怀。
她正是瞅准了他这一点,方会步步紧逼,予取予求,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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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樊隐岳“求婚”的翌日,关峙离开了村子。
吉祥跑来告知消息时,樊隐岳点头,“是了,是该去做一个告别的。”
“樊姐姐知道峙叔叔会走?”
“只是猜到了而已。”
“樊姐姐如何猜得准?”吉祥忽然兴奋,“樊姐姐教吉祥如何猜准人的心好不好?”
樊隐岳微微一笑,“你可以听得人心中言语,还用我来教么?”
“圣先生老说吉祥的异能受吉祥的天赋所囿,所以只看到人心表象,不能触及更深。”吉祥面现懊恼,“吉祥是不想更深触及什么,可也不想让人说天赋不济啊,纵然那个人是圣先生。”
“那么,就盯着一个人,盯紧他,盯准他,研究他,琢磨他,久了,便能猜到他了。”
“啊?”吉祥摸着脑袋,要这样用力么?
樊姐姐在为一个村人诊病,她不好长时打扰,辞了出来,找上圣先生处,不胜困惑地请教:“圣先生,盯着一个人,还要盯紧盯准盯久,就能猜到一个人么?”
圣先生回道:“一人执念,可助其达事成事,也可使其走入极端,但愿她非后者。”
呃?吉祥脸上更形迷惘,“圣先生您并没有回答吉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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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隐岳生日来临的前一天,关峙回到村中。
在田间劳作或在村头编织的村人一早便见到了关峙回村的身影,但在小窝中闭门研究九宫格的樊隐岳却是直到晚间方得悉。
他回来了,并没有第一时来找她。
而她到了他建在溪边的糙舍前,唯见窗暗门阖,似无人迹
她却感觉得到,他在里边。
此去,必定是雾袭娇容,雨打梨花,不胜的哀婉娇怨罢?致使归来后,需严闭门户,独坐寂室,设法将那些心疼不舍消散?
她见不到他的人,也不去想他此刻的表情,走到了百步外的小林内,捡起地上一根断枝,挥起了剑术。
她若立在门外陪他,一定会打扰了他独思的空间,且那场景过于幽怨自怜,于她不宜。反不如趁着这月明星稀,好生练功,提升自己一番。
“隐岳。”不知练了几时,男人沐月而至。
她收了剑式,扔了树枝,奔了过去,“先生!”
他敞开怀抱,将纤细窈窕的娇躯纳入其内。
“先生,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回来找隐岳么?”
“是,找你。”他握住她一只柔荑,“隐岳,明日……”
他微作停顿,她举眸,耐心待着。
“我们成婚罢。”说出了此话,清俊容颜掠过些许释然,似是将某些抓了很久的东西,放下了。
“明日?”她轻声反问。
“对,明日,明日是你的生日,我们成婚。”
满意于他此语时的毫无犹豫,她冁然颔首:“好,我们明日成婚。”
他回她温馨一笑,牵着她踱回房内,拧亮油灯,拿起c黄上物比在她身前,“试一下,尺寸合适么?”
“嫁衣?”她微讶,“先生准备的?”
“……还喜欢么?”
丝中含棉的面料,对襟连身的款样,前襟之形若牡丹盛开,腰线自然收拢,窄袖宽裙,袖边、裙边俱成波浪起伏之状……似是一件异族婚衣?